唐岁在授完课后,走出学塾。
后面锦衣少年追上来。
“先生……”金贤欲言又止。
“晓得了,晓得了,明天便抽空帮我引荐你娘吧。”
金贤脸上一喜,谢过唐岁就先行告退了。
回了院子,见了刘胤才。
见其难得没在睡觉,而是摆了一个棋盘在和自己弈棋。
唐岁背着手探着头没打扰他。
刘师一边落子,一边淡淡地道。
“剜心鬼,在人将死之际被煞气入体,成为有意识的喜食人心的诡物。
低危不可控,最高不超过八境,吃的人心太多会撑破肚皮。
肚皮破裂疼痛数日死去。”
唐岁不开心地抱着手臂:“您都看着呐?”
刘胤才抬头:“连你师兄出行我都给他好几道保命符,还特意传书叫人接应他。
更宝贝的小徒弟,我又怎么会不在意呢。”
说罢继续落子,一个个棋子搭在棋盘上发出清脆响声。
唐岁皱皱眉,老刘不会看到自己疯狂在身上刻画真言了吧。
九境儒士哪有这种战斗力,作为修行体系前期最弱的途径。
还未修习过神通,简直是战五渣的代名词。
少女鼓起脸颊,向刘胤才伸手。
看刘师露出不解的神情,唐岁提醒道。
“神通啊神通,这次徒儿可是差点栽在那饿鬼手中。
也不见您出来帮衬帮衬。
手中也没什么厉害神通,下次再遇到这种运气不好就死翘翘咯~
到时候您只能为我垂泪了。”
刘胤才双手一摆:“没有。”
唐岁瞪大眼睛:“您不是大儒吗?”
“小小九境的神通也拿不出来!”
刘胤才停下手中棋子,淡淡地瞥了眼少女:“哪有九境能修的神通,九境童生修出来的乃是无根之气,根本施展不了。”
唐岁闻言小声嘟囔:“儒修不该是法爷吗?怎地到我这如此鸡肋。”
刘师收起棋盘,问起唐岁的修行进度。
“功法修到哪一步了。”
少女瘪瘪嘴:“已是一息四十转了。”
刘师惊疑:“竟如此之快!”
随后赞叹道:“才一月有余就到如此地步,有儒根真是得天独厚啊。”
“当初你初开脉时一息是九转九罢,待五十转境界饱和后,便能着手准备突破了。”
“全凭师尊安排~”唐岁甜甜笑道。
其实她已经五十转了,按照八境的晋升条件翻个五倍应该到六十二转半唐岁便境界饱和了。
“别给为师丢脸就成,以后再把文圣一脉传承下去,我可不希望传承在我这儿断了。”刘师摆摆手。
“包的。”少女拍着胸膛保证。
“你可曾有想过同你师兄一样去学宫求学。”刘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云淡风轻地问道。
唐岁扶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给出回答。
“暂时是不想去的,在这里有百酿楼,有在乎我的人,便离不开了。
还有刘师天天教导我,哪能留空巢老人在家啊。
当然是在此地陪着您呗。”
“这样么,”刘胤才微微沉吟,“如此也好。”
刘胤才不知在想什么,向唐岁摆摆手:“为师今日有些乏了,先休息了。”
…………
百酿楼内,唐岁一家人正坐着吃饭。
饭桌上,殷二娘用手肘碰了碰刘庸。
“当家的,今日外面什么情况?”
唐岁一听,也竖起耳朵来。
刘庸夹起一块肉,慢慢说道。
“今日金家有人带头,伙同一些其他家族和平民在城主府门口叫喊施压。”
唐岁好奇道:“怎地如此,金家和城主府不是向来喜欢欺压百姓嘛。”
刘庸嚼完口中食物,放下筷子给唐岁解释道。
“城主府昨日又提高了城内每月缴纳的赋税,齐国纳税本就居高不下,如今更是雪上加霜,首当其冲的便是金家,要是照这个势头下去,现在没点资底,怕是在这城里撑不了多久。”
殷二娘用手撑着脸忧愁道:“就算是百酿楼这么好的生意也只是堪堪盈余,付完云婶几个长工工钱怕是去得七七八八了。”
刘庸也叹气道:“是呀,都能预见再过几个月,怕是街上乞丐又多上不少。”
唐岁心里暗暗腹诽:怕是这高城主为了恶心金家,倒是连累了百姓,叫他们吃了苦,不过估计这税收不了太久,不然迟早变成空城。
看来明天得去接触一下金家主的夫人了。
…………
二日清晨。
唐岁一打开门,便见金贤在百酿楼外头候着了。
此时正值冬日,早上寒风刺骨。
看着眼前裹着厚厚锦衣还不停哆嗦的少年。
唐岁不禁好笑,这么积极,看来确实这几天给他磨得心痒痒的。
见唐岁开了大门,金贤眼神一亮。
“先生!”
“先生您可算开门了,叫金贤好等!”
唐岁本以为他会在学塾等自己,没想到这小子这般猴急。
唐岁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向殷二娘打过招呼便跟着他走了。
到了金府门口。
好家伙,修得那叫一个气派。
唐岁以为合欢楼已经是这邺城里数一数二的建筑了。
没成想远远望去,府内矗立着几座同合欢楼差不多高的建筑。
看着唐岁略微有些诧异的眼神。
金贤不由得骄傲道。
“先生,那几座建筑分别是我金家的藏经阁,祭祀塔,修炼塔。”
行至大门前,门旁的侍卫朝着两人鞠躬:“少爷。”
金贤没有理会,一边引着唐岁往前走,一边为她一一介绍:
“藏经阁内塞满了我金家收集的各式各样的藏书,高层还有我金家收集的一些速成死士功法。
祭祀塔则是祭祖的地方,不瞒先生,我金家虽是小地方家族,可却是从上京城那边迁过来的,每年都要祭祖上香,以便以后有机会回祖地复姓。
修炼塔则顾名思义为金家人提供良好的修炼环境,不被旁人侵扰。”
唐岁夸赞道:“你这家族还挺有底蕴。”
金贤笑道:“哪比得上先生,一万个金家也比不得刘师。”
两人聊着聊着便到了金家夫人厢房门口。
金贤拱手道:“还劳烦先生稍等片刻,我进去告知我娘。”
唐岁点点头。
待金贤走进屋内后,里面传来听不清的谈话声,随后传来一女声没收住惊疑,略微大声了些传入唐岁耳中。
“你说的可是那刘胤才刘师!?”
少女摇摇头,刘师的名头在知道的人眼里还真是响亮。
刘师在外面份量恐怕比唐岁想象的还大,只是他有意瞒着唐岁不告知。
很快便见一个脸色枯槁,面带泪痕妇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