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应平扶了扶额头。
昨日夜里喝得有些多了,只记得好像和唐老弟聊得很欢。
唐老弟酒量倒是好。
“嘶,还是有些头疼啊……”
于是应平坐起来开始运转功法,让心神放空平静下来。
当他走出房门敲响唐岁房门,却半天没有人回应。
一下楼却发现几人已经坐着在用早膳了。
唐岁见其走下来,打了个招呼。
“早啊,应兄。”
她有些想笑,看应平这呆呆傻傻的样子昨晚事情应该能想起来的不多。
一行人很快出了城,瘦马没有牵走,而是留在了客栈。
反正唐岁想着此番也只是去拜访一下师兄。
既然没有推荐信,此趟求不了学还得倒转回来客栈。
这瘦马颇有灵性,等有机会倒是可以培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兽血脉。
“学宫离上京尚有一段距离,不过对咱们修士脚力来说却是不远。
这么跑过去也不是办法,平常我都是坐自家梭子的,这次却是不好回去露面。
要不咱们走过去?”
“租几匹有异兽血脉的马如何?昨日我逛集市时有看见,价格也在能接受范围之内。”
唐岁提出建议。
应平一拍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唐老弟脑子转得快!”
见没人搭理他,应平挠了挠头。
最后几人租了三匹马,应平一匹,刘乌虎一匹。
唐岁和唐芝芝共乘一匹。
唐芝芝是不会骑,且唐岁和刘乌虎都是才学不久的马术。
能不能驾驭这妖马还真有点发怵。
不过好在两人气力都是怪物级别的,这马儿根本拗不过她俩。
渐渐地几人开始发觉人多了起来。
其中大多是修士,同应平一般着相同款式的弟子长袍。
只不过他们大多袍子是白色,还有少部分是青色。
袖子也不像应平那般是宽袖。
而路过的弟子看见应平的黑色弟子服,各种目光皆是投过来。
艳羡、嫉妒、恭敬、不屑等等不同情绪都有。
而行在前面的应平也开始如同一只大公鸡胸膛越发挺立起来。
唐芝芝见状在后面偷偷捂嘴轻笑。
她将嘴凑近唐岁耳朵,悄悄道。
“姐,他好骄傲啊。”
唐岁连忙竖起手指抵在唐芝芝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应平好歹是个七境天才修士,且一路上对她们多有照顾。
倒是不该背后蛐蛐他。
唐岁摇了摇头,无奈想道。
这应平在这些权贵子弟里也算是一股清流了吧,今天早上她向周遭打听了一番,松江府乃是大理寺卿应青山的府邸。
他是前代北齐国君一手提携起来并委以重任的心腹。
即使先帝失踪,新帝登基,势力洗牌,他也靠着铁血手腕再次在朝中站稳脚跟,成为少有的中立势力。
既不偏向以太后为首的世家势力,也不靠拢国师与学宫。
师兄费力交好靠近他这一脉也算有道理。
松江府被赏赐创立之初并不叫松江府,而是随应青山姓为应府,后来其数次向先帝请愿,先帝实在无奈,其几次立功都不要赏赐要求将府名更改,这才批准。
没人知道应青山为何对松江如此执着。
话又扯回来。
唐岁看着前方不着调的应平,仍旧随着马匹颠簸着身子。
看来是没听到芝芝蛐蛐他,虽然也不算蛐蛐。
忽的唐岁又有些理解师兄了,只是不知应平和应青山是何关系。
这时前面的应平放慢速度,将身下骏马速度与唐岁控制在同一线。
“唐老弟,前方就是学宫了。”
唐岁望着眼前的群山,一眼看不见尽头,山间多披落着白色缎带一般的柔云,其中不时有灵鹤飞过。
一道红檀巨门立于众人面前,唐芝芝奋力抬起小脑袋往上望去,云层里隐约能望见学宫两个大字。
其上有一层光膜,着弟子服饰的行人来来往往,不时有好奇的目光向唐岁几人投来。
毕竟还没到学宫招收弟子的时节,这群人还是由黑衣的亲传弟子领着,看相貌还如此年轻。
那估摸着后面有哪位名德的推荐信了,估计进来最少都是内门弟子。
门每隔数十米就有一名弟子持着一根晾衣杆样式的棍子把守,见几人要进去,两名弟子走了过来。
见了应平身上的黑袍,两名看守弟子皆是恭恭敬敬地称了一声“师兄”。
应平背着双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我这几位朋友要进去参观一下学宫,皆是齐国修士,大可放行。”
“这……”两名弟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其中一名弟子苦笑道。
“师兄,也不是我等不想给师兄放行,只是您也知道学宫规矩,如今不是入学时段,凡人进出需有人带领且具备籍贯证明。
几位贵客既然是修士,不知是否有北齐修士文书证明。”
应平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看向唐岁三人。
“唐老弟,这……”
唐岁点点头,将自己在琴澜办的文书出示了出来,旁边刘乌虎也将其掏了出来。
随后唐岁拉住唐芝芝:“这是舍妹,刚入修行路还未来得及去办理文书,还望两位谅解则个。”
应平则是有些不耐地道了一声。
“文书也拿出来了,差不多就行了吧,还不快放我等进去,这几位出了事我应平担着。”
两位白袍弟子有些慌乱道。
“原是应师兄,早闻应师兄大名,这就给几位放行。”
应平不知是穿着他黑袍还是因为身上佩戴了玉佩等学宫物品。
直接就同其他人一般跨过了那道光膜。
而那两名弟子用“晾衣杆”交叉撑起光幕,顿时撑起地方下出现一片光膜缺口。
随后唐岁几人便顺着那缺口钻了进来。
“应兄,这是?”
“学宫的守护大阵,将学宫与外界隔绝保护起来,同时也是一个复合的聚灵阵,将灵气聚集起来供道院修行,将儒气锁住不让其外泄。”
“竟然如此神奇,那这些学宫学士服装?”
应平抱起手臂一边走一边骄傲道。
“这个啊,白袍、青袍、紫袍、黑袍分别对应着外门、内门、核心、亲传弟子。
如你所见,我便是儒院的亲传弟子。”
唐岁恍然大悟,啧啧道。
“长见识了。”
一旁的刘乌虎和唐芝芝也是好奇地不断打量着周遭景色。
“先走吧,咱们去儒院,你要找的人便在儒院沁竹林。”
应平重新摆起笑脸,走在前面将唐岁几人引向北边群山。
这些山上建筑大多都集中在山腰山顶,其每座峰上的建筑风格都不一样。
有的飞檐翘角,极尽奢华,有的干脆只有几间草屋。
甚至唐岁几人还看见一座山被镂空了里面修了个洞天。
在翻过十几座山后,周遭气息开始变得清幽起来,很快印入众人眼帘的便是一大片竹林。
这里倒是没有山,应平领着唐岁几人在竹林穿梭。
很快众人来到一处竹屋旁,竹屋前有个便服儒士身影一手握着鱼竿在面前池塘垂钓。
另一手则是握着一卷经书。
应平老远就喊了一声:“孙兄!”
那身影晃了晃手中经书没有转身。
“清气取回来了?”
“师兄?”
一声清脆女子声响起,儒士身影忽的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