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辞旧迎新,金陵城里已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街头巷尾挤满了赶庙会的人群,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笑声、还有远处舞狮队伍的锣鼓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小雪和香菱早早地便带着府上的仆从们出门了,说是要趁庙会热闹,多买些平时不常见的玩意儿。叶语闲却推说懒得凑热闹,独自留在府中。此时,府里显得格外安静,连平日活跃的砚台台都窝在暖融融的阳光下,睡得正香。
书房里,叶语闲端坐在书案前,桌上铺着一张洁白的宣纸,旁边摆放着刚研好的墨汁和笔架。他润了润笔,沉思片刻,提笔写下了上联:“风吹水面层层浪”。墨迹渗入纸中,笔锋清隽流畅,他心中颇有几分得意,暗想自己平日忙碌,书法却未见生疏。
正当他打算构思下联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软糯却略带调侃的声音:“你该不会是想,下联再写个‘风吹水面层层浪’,横批‘风吹水面’吧?”
叶语闲手一抖,差点在纸上划出一道弯弯曲曲的墨痕。他转头一看,只见砚台台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懒洋洋地趴在书案旁,尾巴悠闲地摆动着,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我说,你这只猫能不能少打扰我?”叶语闲无奈道,“睡觉就睡觉,非得挑我写对联的时候出幺蛾子。”
砚台台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扬起脑袋看着叶语闲:“我这不是怕你浪费纸吗?你看,这‘风吹水面层层浪’,下联再这么写,横批还这么写,多省事。”
“省事省到你这只猫的脑袋里去了。”叶语闲白了它一眼,把笔往墨砚里一搁,双手抱胸,“行,我换一个你不会的。”
说完,他直接将“风吹水面层层浪”丢进废纸篓,重新铺开红纸,提笔写下“烟锁池塘柳”五个字。写罢,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嘴角微微扬起:“这下总有点水准了吧?”
砚台台凑过来瞟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金木水火土,不错不错,这倒是有点意思。可惜啊,就算你写得有点水平,要不下联写个‘深圳铁板烧’,我爱吃。”
叶语闲差点没被气得吐血,转头瞪着砚台台:“你这是来破坏意境的吧?你个吃货猫,能不能离开食物两分钟?”
砚台台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地说道:“离开食物可以啊,那你写个‘板城烧锅酒’,可以喝一点。”
叶语闲看着趴在桌上的砚台台,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你到底是接了多少广告?怎么连‘板城烧锅酒’都能蹦出来。”他嘴上没再多说,收拾起写好的春联小心挂在书房墙上,转身整理衣装,准备出门。
“喵~”砚台台懒洋洋地抬起头,尾巴慢悠悠地扫过桌面,“这么早就要走?去哪儿啊?”
“金陵郡王府赴宴。”叶语闲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说道,“过年了,总得走个场子。你就在家睡你的吧,别再乱捣乱了。”
砚台台打了个呵欠,依旧没打算挪窝:“啧,过年宴会这种事,听着就麻烦。还不如陪我睡觉呢。”
“陪你睡觉?”叶语闲翻了个白眼,“你也太会享福了。就你这懒样,别人家猫至少还能抓抓老鼠,你倒好,连窝都懒得换。”
砚台台懒得理会他,闭上眼睛继续蜷成一团。叶语闲笑着摇摇头,拿上披风准备出门,忽然又回头取下了墙上的那一头红色的小蒜,塞进衣袖里。
出了门,叶语闲上了郡王府派来的马车,沿着金陵城热闹的街道一路前行。城中张灯结彩,鞭炮声接连不断,行人熙熙攘攘,车夫不时需要拉住缰绳,避让街上的行人和摊贩。
叶语闲掀起车帘,目光扫过热闹的街景,心中有些感慨。金陵作为南都,富庶而繁华,尤其在年节之际,更显得歌舞升平、一片祥和。他微微一笑,心想:“这大年初一的,若没有这些热闹,过年也就少了滋味了。”
车子很快到了郡王府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门前人来人往,宾客络绎不绝。下了车,叶语闲整了整衣冠,随即走入府中。
郡王府中一片喜庆,侍从们忙碌地引导着宾客,各色佳肴已经摆上桌,乐师们在一旁奏着喜庆的曲子,整个场面热闹非凡。叶语闲一进门,便迎来了郡王的热情寒暄。
随后,便是一轮轮的拜年和各种客套话。叶语闲游刃有余地应付着,一边暗暗庆幸自己提前习惯了这种场合,一边心中却早已厌倦这些表面文章。他随意扫了扫场中宾客,只见那些达官贵人们或是相互攀谈,或是举杯畅饮,看似其乐融融,却又藏着几分虚伪的笑容。
不多时,宴会的宾客渐渐到齐,场面更加热闹起来。叶语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袖子里的红色小蒜,想着:“希望今天这场宴会,别让我遇上什么糟心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