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叶语闲风餐露宿,饥餐渴饮,白日赶路,夜晚投宿,不知熬了几天。等终于赶回府中时,已是深冬时节。
府中静悄悄的,庭院里的枯枝被覆了一层薄霜,寒意顺着脚步侵入骨髓。叶语闲推开门,迎接他的只有熟悉的温馨气息。
“小雪,我回来了。”他扬声招呼,随手拍掉肩上的雪花。
小雪闻声从屋内跑了出来,见到叶语闲时微微一愣,旋即笑意盈盈地接过他的行囊:“叶老板,您终于回来了。这一路可受累了吧?”
“还行,就是路上冷得有些楚楚‘冻’人。”叶语闲笑着摆摆手,又瞥见砚台台懒洋洋地趴在书案上,伸着爪子玩蜡烛灯。
“砚台台,你也不出来迎接?”他假装不满地说道。
那黑猫灵体抬起头,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回来就好,别吵我玩蜡烛。”
叶语闲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它计较,顺便塞了几块干粮垫肚子。闲聊几句后,他已经困得眼皮打架,挥了挥手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天先让我睡个踏实觉。”
不等小雪回话,他径直回了卧房,一头栽进柔软的被褥里。整个人瞬间陷入了久违的温暖和放松之中,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深夜时分,叶语闲猛地睁开眼,发现浑身冻得直哆嗦。他翻了个身,缩紧被子,却依旧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这南方的冬天,湿冷得要命……果然没有空调不行啊。”他咬着牙低声抱怨,意识到靠这样根本熬不过一晚,只得挣扎着起身。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砚台台那只黑猫的灵体正趴在桌子上,尾巴悠闲地晃来晃去,像是完全不受寒冷影响。看到叶语闲醒来,砚台台懒洋洋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睡不着?冻醒了吧?”
叶语闲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挺舒坦的,不怕冷。”
“灵体当然不怕冷。”砚台台甩了甩尾巴,”要不你把小雪叫过来,抱着她睡?”
“嗯,表面上是抱着美女很香艳。但三九寒冬,抱着个冷冰冰的骷髅骨睡,可是一点都暖不起来。”
“你这身体凡胎肉骨的,确实受不了。要不试试弄点炭火?南方没有土炕,但好歹炭盆还是有的。”
叶语闲抓了抓头发:“炭盆倒是个办法,可是半夜去哪弄炭?”
砚台台懒洋洋地舔了舔爪子:“后院不是有么?自己翻翻看,说不定能找到炭,或者干脆劈点柴点起来也行。”
叶语闲叹了口气,披上外袍,下床摸黑朝后院走去。小雪睡得正熟,他不想吵醒她,只得悄悄摸索。
后院的杂物堆里果然翻出了些木柴,甚至还有一小筐木炭。叶语闲暗自庆幸,又找了个旧的铜火盆,将木炭摆好点燃。火光慢慢升起,温暖的气息让他舒了一口气。
回到房间时,砚台台已经趴在炭火旁,眯着眼打盹。叶语闲将火盆摆在床边,靠着火暖了暖身子,终于感觉不那么冷了。
“要是有电热毯就好了……”叶语闲喃喃自语,随即又苦笑,“不过这地方连电都没有,还电热毯呢,做梦吧。”
砚台台睁开一只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活在当下吧,道士。南方没有土炕,但你还有炭火,知足吧。”
叶语闲瞥了它一眼:“行吧,今晚就先这样吧。”
说完,他重新躺回床上,裹着被子,靠着炭火的余温,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叶语闲从被窝里爬起,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屋外的寒气还未退去,他却已打点好随身的物件,准备前往金陵郡王府,将手头这个红色“小蒜头”交付。
一路上,他琢磨着这任务的蹊跷之处:为何太虚道长说这东西或许与郡王府的门客有关联?还有,那位会法术的门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到了郡王府门前,守门侍卫接过他的拜帖,转身入内通传。不一会儿,侍卫出来回话:“郡王殿下最近几日外出未归,预计年关时节才会回来。公子若有要事,可择日再来。”
叶语闲听罢微微一愣,旋即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人不在,这事也急不得。”他转身离开,暗自腹诽:“郡王还真是逍遥得很,这年头没正事的怎么都比我悠闲?”
回到府中,叶语闲只觉无所事事。砚台台趴在桌边打瞌睡,小雪则在灶房忙活着热饭暖汤,一切平静得有些过分。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从山上带回来的那些药材吧。”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走到后院,将一袋袋草药翻了出来。
堆在木架上的药材种类繁多,叶语闲逐一辨认着,分门别类地摆好。一旁的小雪路过时好奇地探头问:“叶老板,您这是在干什么?”
“研究研究这些药材。看着不起眼,其实全是好东西。”叶语闲随手拿起一株带着淡香的草叶,晃了晃。
小雪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没打扰他,端了碗热汤搁在一旁后便离开了。
叶语闲却渐渐钻进了自己的药材世界中,时而翻书查阅,时而拿起某株药草自言自语:“这个配那个……咦,好像能做成个什么新鲜玩意儿。”
砚台台在旁半睁着眼,懒洋洋地问:“你这是打算转行当药师了?”
“没准儿吧。”叶语闲打了个哈哈,“毕竟还有任务要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