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美头山新区的晌午时分,阳光不烈,反倒透出几分惨淡,洒落天地。
江落眼神阴郁,旋开最后一管血剂,闻到那股浓郁到晕人的甜腥气息,眼底又暗了一分。
原因无他,张启山这个死闷骚派人运来的血剂不到两日就被他喝完了!
死闷骚,可恶,该死该死该死!
明明长的比牛都要壮,心眼却比针尖都要小!
天天嘴里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结果连一点血都舍不得给他!
送来的一箱里一共才30管,一管更是只有30ml?
900ml的血对于普通人来说休克,但他绝不信张启山会废物到这种地步!
不过区区900ml而已!
恶毒死了!张启山真恶毒死了,明知道他饿了,还故意送这么点血剂引诱他!不让他吃饱!
江落望着窗外对角的一处小洋楼二楼窗户一闪而过的人影时,一丝阴毒从漆黑瞳仁闪过。
他神情阴郁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迹,突然转过头冷冷看向卧室门口站着的身影,恶声道:
“滚出去继续给你家主子发电报,他若是不想让我把你吸干,就多送点来!”
阳光下,青年染血红唇仿佛出鞘血刃,艳中带煞,锋利得叫人不敢逼视。
张千成手指一颤,心跳狂乱,心底莫名苦涩颓然,垂头应:“是。”
……
窗外本就惨淡的阳光,此刻随着太阳西斜又暗淡少许。
青年身后的影子随着光线角度的变化逐渐拉长,他漆黑的瞳眸显得有些雾蒙,遮挡住眼底深处逐渐翻滚的浓黑恶意。
细长玉白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座椅扶手上敲着,不算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内缓缓而鬼祟的游荡。
现在已经是申时,距离张千成出去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可他仍然未归。
可江落却像是早有预料般,神情不变,只不过在风声掠过时,耳尖微动。
他嘴角勾起诡秘弧度,他知道,有人来了!
再不来,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就要消耗殆尽。
江落下颌微抬,暗淡天光划过他的眼底,像一柄出鞘寒刃,带着令人畏惧的阴煞。
在他的视角里,窗外楼下周遭的环境中,很快出现一个又一个黑色人影,密密麻麻,就像围城的蚂蚁一样。
与此同时,在这栋静谧的小洋楼内,也出现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片刻功夫,便有两道几乎可以说得上一模一样的倩影出现在他身后的卧室门口。
两人看到坐在窗前一动不动的单薄背影,眼神微凝,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用有些拗口的普通话道:“有客人来了,张少爷不起身欢迎吗?”
江落眉棱微挑,座椅转动,看向这对双胞胎,唇角缓缓勾起,“你们主子费功夫布下天罗地网,还让你们这对姓白的狗来咬我,啧啧,真是太抬举我了。”
青年带笑的脸蛋给人一种软糯可欺,无害至极的感觉,可那双漆黑的眼睛之中却带着一种天真的诡异邪性,让他整个人就像包藏毒蛇的绮丽鲜花。
仿佛下一秒就会嘶鸣,毒牙咬住你的喉咙。
白玉与白珠两人被他点破身份,心下一惊,紧接着面色发寒,白玉冷笑讥讽:“张少爷真如传闻中一样牙尖嘴利,您难道还以为这里是长硰城让您有恃无恐吗?!”
江落漆黑眼底闪过一丝暴虐,他歪头看向两人,眨了眨眼皮,嬉笑着说:“窗外对角小楼内,有两把狙击枪正瞄着我,想来你们二人但凡给个手势,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说到这,他嘴角咧的更大了些,“可我想,你们主子如此大费周章,绝不是想要一具尸体回去,他们不敢一击毙命。”
听着青年怪异语调,白珠与白玉两人脸色渐沉,顿时警惕起来。
江落翘了翘脚尖,在地板上落下一道顽劣的影子,“你们猜,是子弹快还是……我快?”
……
刀光剑影,血煞冲撞。
不过是几息之间,短短片刻功夫,整个屋内的形势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嘭——!
白珠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掼到墙上,全身上下206块骨好似都被砸碎了般,软绵绵地摔到地面,鲜血混杂内脏肉块从喉口涌出,痛苦翻着眼白,“嗬……嗬……”
白玉被青年踩在脚下,见此一幕几乎目眦欲裂,看着依旧带笑的青年,面目狰狞嘶吼道:“你跑不掉!!!我要杀了你!!!”
江落侧耳听着外面源源不断进入的脚步声,笑容散漫,脚尖挪动踩到她的脚踝处,语气嗔怪:“杀我?你配吗?”
他盯着少女猩红仇恨的眸,微微弯腰,笑容越发恶毒:“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对面那两名狙击手没有动静?”
白玉看着他恶毒艳丽的笑,只觉是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正在靠近,生理性毛骨悚然,呼吸都开始抖。
“因为……他们已经被人杀了。”江落眉目间暴戾与疯狂再也压制不住,但他语调却越发轻柔。“你再猜一猜,现在上来的人中,有多少是我的人?”
白玉眼睛大睁,惊惧颤抖:“不,不可能!”
“你们若是进来直接动手,或者话少一点,我怎么也会怜香惜玉些,瞧瞧你这可怜的模样,脸都白成一张纸了。”
江落直起身,抬手将额间碎发往后捋了捋,薄薄的眼皮半垂着,轻叹道:“还有你那妹妹,马上就要归西了。”
说着话,脚下用力一碾,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白玉惨叫声响彻整个屋内。
江落皱眉揉了揉耳朵,嫌恶地挪开脚,下一瞬,重重踩在她细白脖颈上,“本来我都想好了,避免麻烦直接跟你们走,可你们怎能蹬鼻子上脸挑衅我呢?”
带着血腥气的冷风吹动窗纱,斑驳花影在地板上一瞬绽放。
青年古怪娇气的声音随着风声落下,“你们害得我又造杀孽,真是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