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先玄王之子,萧景辰的侄子。当年先帝最想立为储君的人是玄王,可玄王被中了美人计,被毒害。
当年先帝的皇子有很多,可活到他死的那一日只有萧景辰一位皇子。
其他都是些子侄,堂兄弟。
萧景辰这个皇位也算是捡漏,他因生母出身低微,自十几岁起,便在外征战沙场,未曾设想过着个位置会与自己有关!
萧宁自小便受其母的蛊惑,其父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得先帝垂爱,如果不是被人毒害,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一定是玄王。
萧宁如今才是储君,轮不到萧逸来坐。
萧宁贪污受贿,私造兵器,只是为了让玄王妃称心如意。
萧逸只觉得荒唐,愚孝,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明惠为了掩护皓都,被他追杀了七日,至今生死不明。
萧逸已经知道,明惠是真的失踪了,随风和萧景辰只是不想让他再愧疚自责。
萧逸私下派了很多人去寻明惠,可每次都如大海捞针,毫无音信。
诏狱中的刑房,阴暗潮湿,地上有不少新鲜的血迹。
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被重重丢在地上。
“萧宁!你可知罪?”萧逸一身明黄色蟒袍玉带坐在上位,天潢贵胄之气尽显。
“殿下,我已经认罪了,你私用大刑,就不怕御史言官参你?”
萧逸缓缓起身,踱步到萧宁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
“威胁孤?罪加一等!来人啊!给孤打!”
萧宁再次被吊了起来,萧逸已经反复折磨了他数日。
萧宁自己也想不明白,一向温润如玉的萧逸,怎么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他不敢再问了,每问一次,萧逸便会发疯用重刑毒打他一顿。
他从未见过如此面目狰狞的萧逸,偏执嗜血。
萧宁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很多伤口已经开始腐烂。诏狱的人来回禀,萧逸似乎根本听不见看不见。
一月后,恭郡王暴毙身亡,被皇室除名。
萧宁咽气之前,萧逸去见了他最后一面。
“原来,你是为了那个暗卫!我是你的血亲,她不过是一个奴才!”
“血亲?意图杀我的血亲,夺我储君之位的血亲?奴才?为孤赴汤蹈火的奴才?不,她不是,是孤的挚爱!”
“太子殿下,您救我一命,我有话要说,她有东西落在我府上了!”
“说,什么东西?”
“一个泥娃娃,她随身携带的,为了这个泥娃娃,她可是冒死返回来找过。”
“在哪?”
“在,在,在我书房的花瓶里!”
“继续说!”
“起初她乔装改扮来我府里做小厮,我是没有发现的。
人很勤快,嘴也甜。
是我母亲做寿那日,她不慎摔坏了我母亲最爱的琉璃盏。
我母亲那性子,你也知道,凡事斤斤计较,那姑娘为了不暴露自己,硬生生挨了母亲十大板子。
后来她恰巧碰到了太子妃和殿下的几位夫人,她们在一旁应该是说一些你们夫妻恩爱,琴瑟和谐的事。
殿下的几位妻妾也都有了身孕,太子妃的孕肚已经显出来了。
她那时的眼神比挨板子还要痛苦,嘴里不停地呢喃一句,骗子!大骗子!
那姑娘趁着大家都看节目之时,悄悄绕到我书房,去翻找这泥娃娃!
我事先留了人,她那时太过悲伤,并未察觉。
一会儿的功夫,便被围攻,她身上本来就有伤,加上她自己分了神,很快处于下风。
就算是这样,她居然也找到时机,挟持了管家,逃走了。
追杀她,不只是因为她有那些罪证,还因为搅了我母亲的寿宴,我母亲觉得让她丢了面子,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萧逸深吸一口气,起身快步离开。
萧宁挣扎着向萧逸身影消失的方向爬去。
萧逸策马来到恭郡王府,他慌乱又仔细地寻找萧宁书房的花瓶。
他看到那个洋溢着笑容的泥娃娃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仔细抚摸着明惠留下的泥娃娃,他知道那个泥娃娃是自己。
桃源村的时候,明惠捏的笑脸娃娃将它埋了起来,说这是泥人小逸儿,等将来三十岁的时候一起来挖出来。
没想到,明惠提前将它挖了出来,她应该是对自己失望了吧!
萧逸摸到了泥人的屁股上有个不明显的小口,萧逸知道那是明惠留的暗封,里面一定有东西。
萧逸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撬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萧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太子令牌和纸条,明惠为了拿回这个泥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吾爱萧逸,平安顺遂,长命百岁!”
“惠儿,你心中还有,有我的对不对?”
元启赶来,便看到满地碎瓷片 还有枯坐在地上的萧逸,对着地上的泥娃娃和太子令牌发呆。
“殿下,您没事儿吧?”元启怕萧逸再如之前那般失了心神,悲伤度日。
“元启,她是为了这个,为了寻回孤的令牌和孤的泥人像,才被人追杀至绝境!她那么聪明,本来能逃走的!她一定能的!”
“殿下,明主子一定还活着,她舍不得殿下这般痛苦!一定会回来找您的!”
萧逸的泪水已经流干了,元启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殿下,皓都在东海的钱庄取过几次现银!”
“你是说,他找到明惠了!”
“若不是明主子,他不敢动那些钱!”
“我们去东海!”
“圣上怕您出事,明令禁止您去东海!属下飞鸽传书去问皓都,如何?”
没几日,便有了回信。
皓都确实发现了明惠的踪迹。
可明惠想躲,谁又能找到呢?萧逸知道,若想出京都,必须得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萧逸开始调整自己,早晚练功,朝堂之上,也开始展露锋芒。
萧景辰看着他,越发沉稳机变,冷静自持,虽欣慰,可更多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