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和曹回赶到云州时,已经有人在接应,说是蓝追已经开始发动了。
曹回让明惠骑马带他快去。
傍晚两人到了蓝府,明惠听见了蓝追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叫,她比自己生孩子还紧张。
“爹爹,怎么办?”
“莫慌,随爹爹进去看看!”
到了蓝追的房间门口,便看见随风衣衫不整,满头大汗,在焦急地踱步,还有两位师兄在边上看着。
“师父,师兄,我们来了!”
随风抬头看见明惠扶着曹回,他眼中顿时有了雾气,他瞥了一眼明惠,这个孩子没白疼!赶忙去扶曹回,
“曹阁老,麻烦您快去看看我夫人,她疼得厉害!”
“随统领,莫慌!”
曹回也不多说,迈步进了产房,看蓝追的情况。
他让产婆把蓝追的手腕移出来,出言安慰,
“好孩子,别怕啊!让我先看看啊!”
蓝追看见曹回,顿时红了眼眶,若是父亲还在世,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蓝追痛苦的面目有些扭曲,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
“阁老,先帮我看看随风,随风他,年纪大了,我怕他撑不住!”
“小追,放心,允儿在外面呢,她会照顾好随统领!别担心,你听话啊!”
蓝追忍不住哭了出来,曹回知晓蓝追的身世,与明惠也差不多,他出言轻声安慰。
“好孩子,脉象很稳啊,孩子没事儿啊!莫怕,莫哭,你现在力气用在哭上,一会儿可就没劲生孩子了!”
“谢谢阁老宽慰!”蓝追抽泣着开口,
曹回耐着性子等她情绪平复一些,才开口,
“小追,我帮你施针止痛,调换一下胎位,不痛的时候你唤我一声,我就施针,你要放松下来!”
“好!”蓝追强迫自己止住了眼泪,配合曹回施针,
门外,明惠一来,两位师兄,像是看见了救星,给明惠使眼色,让她看看随风!
随风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眼下也是很深的乌青。随风将蓝追视若己命,明惠看着老了很多的随风,不知道该替蓝追庆幸,还是难过!
明惠让人搬来椅子,她强迫随风坐下休息,听师兄说这一月他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
明惠能看出来他在硬撑着,她掏出两粒曹回的护心丸,让随风服下,
“师父,听话,你坐下休息!”
“明惠,我真是疯了,让她受这个罪!”随风猛地出拳想砸自己的头,被明惠拦下。
“师父,您胡说什么,蓝追自己也想做母亲!”
“明惠,生孩子有多疼?”随风难过得像个孩子,他呆呆地看着明惠,
明惠将随风抱在怀里安慰,
“师父,徒儿皮糙肉厚,没觉得疼,当时可能疼了几下,看见孩子就我不觉得疼了,很满足很满足!蓝追很厉害,她定能挺过去的!会母子平安的!再说了我爹爹在,他可是神医啊!”
“可这也太难熬了!”随风又想起身,
“师父,您要是不好好坐着,我可不客气了!您现在应该打不过我吧?”明惠扬了扬她的手掌,
“哼!”随风面上不愿,也乖乖坐在椅子上靠着。
“那你替我进去看看她!”
“师父听话我就去!”
随风听话地坐着,
“我进去看看,师兄你们两个看着师父!”
明惠进去的时候,曹回已经施针完毕,蓝追也没那么疼了。
曹回在外间坐着闭目养神,等着稳婆唤他,
“爹爹!”明惠去查看曹回的状况,
“允儿,放心,我没事儿,去看看小追吧!”曹回拍拍明惠的手,示意她快去!
明惠快步走到蓝追的身前,她忍不住眼眶湿润,当时生明媛的时候是蓝追守着自己,一直鼓励自己。
蓝追感觉到是明惠进来了,她抬眸便对上了明惠满满水汽的眸子。
明惠表面上看着明媚坚强,实则心软脆弱,明媛出生的时候她哭得像个泪人一般!
蓝追朝着明惠伸手,明惠握着蓝追的手,手掌还是有些厚,不过比上次见已经清减了不少,能看出来蓝追真的是个好母亲,自己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明惠蹲下身子。
“明惠,别哭!”
明惠稳住心神,压制住那波涛汹涌的泪意。
“蓝追,马上就要当娘了,你要加油啊!”
蓝追用力点点头,又开口问着随风那个老头子的情况,
“明惠,你师父怎么样?”
“他没事儿,我喂他服了药,你放心,他非要在外面守着你!”
“那便好!”蓝追放下心来,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
“蓝追,一会阵痛的时候,我们一起用力!”
明惠喂蓝追喝了水,去外间看曹回,
“允儿,别担心!”
“爹爹,孩子大吗?”明惠小声询问,
曹回轻摇头,叹了口气,
“小追是个心志坚韧的孩子,节食效果很好,孩子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多少会受些罪!”
“我知道了,辛苦爹爹了!陪着我们熬!”
“为父可是个大夫,医者仁心,算不得辛苦!”
明惠在帮曹回按揉颈肩,不多时,便传来蓝追的撕心裂肺的痛喊声。
“好,痛,啊啊啊”
蓝追又开始新一轮的发动,
曹回起身,明惠扶着他往蓝追床边走,
随风在外面听见蓝追的嘶喊声,又站了起来,趴在门缝上焦急等待着。
稳婆示意曹回可以施针,曹回取出银针,
“蓝追,你莫把力气用在喊叫上,要忍住,我爹爹要施针了,你放松,深呼吸,跟着稳婆用力啊!蓝追!”
蓝追用力点点头,示意明惠别担心,
这一次,在众人齐心协力下,蓝追终于将随时生了出来。
门外随风他们也听见了孩子的啼哭声,特别响亮,随风后退了几步,师兄接住了随风,
“师父,生了,生了!”
“恭喜师父!”
“先别忙,我夫人怎么样了?”
明惠知道随风担心,她满手鲜血便走了出来,
“师父,蓝追和孩子,母子平安啊!您快回去歇着吧!”
“好!好!”随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师父!师父!”
明惠转身回房去寻曹回,蓝追已经睡了过去,稳婆和婢女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孩子也在蓝追边上睡着。
“师父!”
“师父!”
“爹爹,再辛苦您去看看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