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回了曹府,珍珠和琥珀抱着明媛,裹得严严实实的在门口等着明惠。
明媛只露出来两只小眼睛,见到明惠她便跌跌撞撞朝着明惠跑,明惠蹲下接住了明媛。
明媛趴在明惠怀里猛哭了一阵儿,明惠抱着明媛回了房,由着自己的小丫头发泄。
夜间,张敏备了酒菜,为曹回和明惠接风洗尘,明舟也得到消息,早早回了曹府。
萧景辰回到京都,并未回宫,中途下了马车,和钟素心侨装体察民情。
钟素心并没有刻意学司徒皇后,她觉得那样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实实在在做个守规矩的宠妃。
钟素心打听过,萧景辰的后宫形同虚设,他已经多年未入后宫,未让人侍寝。
萧景辰性情温和,对自己也不苛责,倘若自己不犯他和太子的忌讳,定能活得好好的。
两人进了一家茶楼,钟素心要了几样茶点,两人坐着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这说书先生说的是,萧逸打败北盘人的故事。
萧景辰心中得意,可,,
“这太子殿下,文治武功,无一不精啊!”
“是啊!圣上也不知道如何了?”
“听说圣上快病死了!”
“是不是,殿下是不是要登基了?”
“圣上就殿下一个独子,殿下如此贤明,他该早早退位让贤才是啊!”
“圣上虽贤明,可他老了,上了年岁,体弱多病,”
“太子殿下此时继位,圣上也可颐养天年啊!说不定还能多活上几年啊!”
“是啊!”
萧景辰听得嘴角抽动,
钟素心起身跪下,劝慰道,“圣上,您别放在心上,这些人就是茶余饭后,胡说八道的!他们其实也没什么恶意!”
“哼!”
萧景辰抬手示意钟素心起身,他并不想迁怒于人。
“回宫吧!”萧景辰叹了口气,也许自己真的老了。。
钟素心扶着萧景辰往外走,她明显感觉萧景辰的身子有些重。
萧景辰快回到宫门口,让怀远通知萧逸来接驾。
萧逸觉得有些不寻常,从未见过萧景辰给自己摆架子,他让人速去打听,萧景辰今日见了什么人,听了什么事。
萧逸在宫门口跪着萧景辰,萧景辰根本没抬眼看他,信步走了进去。
萧逸并未起身,恭恭敬敬地跪着。
宫外已经是冰天雪地的一片,萧逸并未来得及穿得厚一些。
钟素心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将原委告知萧逸。
萧逸让人速去查了那几人。也让元启传消息给明惠,不要来看自己。
因为,萧景辰从今日起定会盯着萧逸。
跪到了晚上,萧景辰才让人传旨,让萧逸回太子府闭门思过。
萧逸回到太子府,已经是深夜,他信步走到书房。
元启让人传了神医来,神医开了些风寒的药,萧逸服下。
萧景辰夜半发起了高烧,怀远宣了太医来,也让人去通知萧逸。
萧逸并未安寝,只是在书房枯坐。
怀远让人来禀报,他披了一件狐裘,便跟着去了宫里。
萧逸到了乾清宫时,萧景辰已经渐渐清醒了过来,钟素心在一旁伺候汤药。
萧景辰看着跪在下首的萧逸,
“逆子!咳咳”萧景辰急咳一阵,憋红了脸,
萧逸想上前查看,
“跪下!逆子,你是想弑君杀父!”
萧景辰伸着食指,怒不可遏地指着萧逸。
“父皇息怒!儿臣绝无此意!”萧逸俯首叩头,今晚的一切有些突然,弑君?杀父?
他第一次觉得父皇有些怕,也觉得自己离鬼门关近了一些。
萧景辰看着这样的萧逸,又懊悔不已,觉得自己是不是语气重了,这样好的孩子怎么能说他弑君杀父。
萧景辰呛咳了一阵,萧逸担忧地抬头看着萧景辰。
“萧逸,即日起,回太子府反省!无诏不得出府!”
“父皇!待您身子好些,您如何罚儿臣都行,现在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你敢诅咒朕!”
“父皇容禀!儿臣不敢!”
“来人!将萧逸给朕拖下去,关进东华殿!任何人不得探视!”
殿外的禁卫军走了进来,
“是!”
“殿下,请!”
萧逸起身跟着禁卫军去了东华殿。
乾清宫内,钟素心接着服侍萧景辰用药。
萧景辰喝了药,嘱咐怀远和钟素心,到了上早朝时辰,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自己叫醒。
怀远和钟素心担忧,却也只能照做。
翌日,萧景辰强撑着上朝,一众朝臣得知太子殿下被关了禁闭。
都在朝堂上为萧逸求情,萧景辰看着自己的大臣们,一个个帮着萧逸说话,他想着那日在茶楼听得闲言碎语。
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起身想发火,没走两步。
便感觉气血翻涌,头疼脑胀,他还能听见群臣为萧逸求情。
一时急火攻心,气得吐血,晕了过去。
萧景辰被送回乾清宫,太医们看过后,为萧景辰施针,开了方子。
萧景辰醒来,让众人退了出去,留了太医院院首。
“朕还有多久?照实来说!咳咳”
“圣上,您并无性命之忧啊!只是一时气急攻心,血脉有些淤堵!只需安心静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如果朕想上朝呢?”
“圣上,万万不可啊!前朝诸事繁杂,不可再劳心劳力啊!”
“如果朕执意如此呢?还有多少时日?”
“回圣上的话,若是再动怒,怕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院首战战兢兢地回答。
萧景辰无力地闭眼,他摆了摆手,
太医院院首,行礼告退。
萧景辰让怀远传旨,令萧逸继续监国,可朝中的事,他必须事无巨细地禀报给萧景辰。
萧逸在东华殿,枯坐了一夜,他知道定是有人从中挑唆,这人是谁,他大概也能猜到,可父皇也该能猜到。。。
“天家无父子,我与父皇,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怀远来宣旨,解了萧逸的禁闭。
萧逸恭敬地领旨谢恩,还不忘关心萧景辰的身体状况。
怀远嘱咐他,圣上无事,需安心休养。
只是萧逸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他是真心为了圣上好!他多说了几句,萧逸向怀远道了谢。
萧逸让宫中的暗桩都传了消息出去,即日起他便只能老老实实软禁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