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殷郊,生得三首六臂,相貌凶恶异常,左右站立着温良和马善二人,也都是三只眼睛。张山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发怵,连忙拱手问道:“启禀殿下,不知您是成汤哪一支宗派的呢?”
殷郊闻听此言,朗声道:“吾乃当今长殿下殷郊是也!”接着,他便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张山听完,心中大喜,赶忙行礼,口中高呼:“千岁千岁千千岁!”
殷郊稍稍顿了一下,突然问道:“你可知道二殿下殷洪的事情?”张山连忙答道:“二千岁因讨伐西岐,被姜尚用那太极图给拿了去,至今下落不明,恐怕早已化作飞灰多日了啊!”
殷郊听罢,如遭雷击一般,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众人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只听得殷郊放声大哭道:“兄弟啊,你果真命丧那恶人之手!”说罢,他猛地跃起身来,将手中的令箭用力一折,断成了两段,恨恨地说道:“若不杀那姜尚,我誓与此箭相同!”
次日清晨,殷郊亲自披挂上阵,点名要姜尚出来答话。报马如飞般冲入城中,直奔相府而去,向姜子牙禀报:“城外有殷郊殿下,请丞相出城答话!”
姜子牙闻报,当即传令军士们排列队伍,出城迎敌。只闻一声炮响,西岐城门大开,一对对英雄如猛虎下山,一双双战马似疾风骤雨,左右分列着各洞的门人。
姜子牙定睛观瞧,只见对面营门处,立着一人,三首六臂,青面獠牙,好不吓人。再看他左右的两骑,正是温良和马善,二人各持兵器,威风凛凛。哪咤在一旁见状,心中暗笑:“这三人加起来,足足有九只眼睛,可真是多了半个怪人啊!”
且说那殷郊,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直奔军前,勒住缰绳,高声呼喊:“叫姜尚速速出来见我!”子牙听得呼喊,稳步向前,定睛瞧去,朗声道:“来者究竟何人?”
殷郊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吾乃大商长殿下殷郊是也!你这老儿,竟将吾弟殷洪用太极图化作飞灰,此等深仇大恨,叫我如何能消弭!”子牙一脸茫然,实不知其中究竟有何缘故,下意识地应声答道:“他是自取灭亡,与我又有何干?”
殷郊闻听此言,气得浑身发抖,仰头大叫一声,险些气绝昏厥过去,继而怒不可遏地吼道:“好你个匹夫,还敢说与你无干!”言罢,纵马摇戟,直冲着子牙杀来。
旁边的哪吒见状,脚下猛一蹬,风火轮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手持火尖枪,如一道红色闪电般直取殷郊。
一时间,马蹄声声,枪戟交鸣,二人你来我往,未及数合,殷郊猛地祭起番天印,只见那印光芒闪耀,带着千钧之力呼啸而下,哪吒躲避不及,竟被硬生生打下风火轮来。黄天祥见哪吒失利,心急如焚,催开胯下宝马,挺枪来战殷郊。子牙这边众人赶忙左右奔突,救回哪吒。
黄天祥却不知殷郊身怀法宝落魂钟,殷郊趁其不备,摇动此钟,刹那间,黄天祥顿感一阵眩晕,再也坐不住马背,一个踉跄跌将下来。张山瞅准时机,策马飞驰而来,将黄天祥一把擒住。待到捆绑停当,上了绳索,黄天祥方才惊觉自己已然被捉。
黄飞虎见儿子被擒,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催开五色神牛,挺枪直刺殷郊,也不搭话,二人枪戟并举,瞬间战在一处。又斗了数合,殷郊故技重施,摇动落魂钟,黄飞虎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也撞下神牛,早被马善、温良趁势捉去。
杨戬在旁,瞧得真切,见殷郊祭出番天印,又摇动落魂钟,威力惊人,唯恐伤了子牙,见形势不妙,不及稳便,赶忙鸣金收兵。
子牙心急如焚,赶忙令军士速速进城,自己则快步迈入大殿,端坐于殿上,心中满是纳闷,百思不得其解。杨戬匆匆上殿,神色凝重,奏道:“师叔,如今又有一桩离奇至极之事发生了。”
子牙忙问:“有何古怪?快快讲来。”杨戬答道:“弟子方才见殷郊打哪吒所用之物,乃是番天印。师叔您可知道,此宝乃是广成子师伯的贴身法宝,向来从不离身,为何如今反倒赐予殷郊?”
子牙听闻,惊得从座位上站起,瞪大双眼道:“难道是广成子派他来攻打我等?”杨戬微微皱眉,又道:“殷洪之事,师叔难道忘却了不成?”经此一提,子牙方才如梦初醒,想起往昔种种。
且说殷郊将黄家父子拿至中军大帐,黄飞虎强压怒火,抬眼仔细观瞧,心中却暗自疑惑,发现此人模样虽是殷郊,可言行举止却透着几分异样,心中暗道:“此人怕并非真正的殷郊。”
殷郊见黄飞虎盯着自己,冷冷问道:“你是何人?”
黄飞虎昂首挺胸,高声答道:“吾乃武成王黄飞虎是也。”
殷郊微微一怔,喃喃道:“西岐竟也有武成王黄飞虎。”
张山在旁,赶忙欠身答道:“此乃天子殿前黄飞虎,他反叛五关,投奔周武,引发这一场刀兵之乱,如今已被擒获。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乃他自寻死路。”
殷郊闻言,却急忙下帐,亲自走到黄飞虎父子跟前,动手解开绳索,口称恩人,一脸诚恳道:“昔日若非将军,焉能保得我兄弟二人今日性命?”
又忙问飞虎:“此人是谁?”
黄飞虎答道:“此乃吾子黄天祥。”
殷郊毫不犹豫,急忙传令,也将黄天祥释放。
殷郊转而面向黄飞虎,语重心长道:“昔日将军救吾兄弟二人,今日我放你父子,权当报此大恩大德。”
黄飞虎满心感激,连连道谢,又不禁问道:“千岁,当时那场大风将您刮去,却不知您身在何处?”
殷郊心中一凛,自是不肯说出根本缘由,唯恐泄露了机密,便含含糊糊应道:“当日幸得海岛仙家搭救,我便在山中潜心学业,如今学成下山,特来报吾弟之仇。今日既已报过将军大德,倘若日后战场相见,还望将军幸为回避,如再被擒,我必依国法处置。”
黄家父子闻言,心中明白,告辞出营,行至城下,高声叫门。把门军官见是黄家父子,不敢耽搁,忙开城门放入,父子二人径直进相府来见子牙,将前后之事一一道来,子牙听闻,心中大喜。
次日,探马飞奔入府,急报:“有将前来请战!”
子牙环视众人,高声问道:“谁人去走一遭?”
旁边李靖挺身而出,抱拳请命:“末将愿往!”
子牙点头应允,李靖领令,大步出府,飞身上马,手提长枪,待城门开启,放眼望去,只见对面一将,胯下白马,手持长枪,身着淡黄战袍,好不威风。
李靖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马善高声回应:“吾乃大将马善是也!”
李靖也不啰嗦,不报自家名姓,纵马舞刀,如疾风般直取马善,马善也不示弱,挺枪劈面相迎,一时间,两匹马交错飞奔,你来我往,战了十二三个回合。
李靖枪法出神入化,如神助一般,马善渐渐不敌,被李靖瞅准破绽,猛地一闪身,一刀逼开马善的长枪,顺势抓住他腰间绦袍,用力一拎,将其拎过鞍鞽,往下狠狠一摔,生擒进城,径直奔相府而来,至殿前拜见子牙。
子牙问道:“将军胜负如何?”李靖面带得意之色,高声回道:“禀丞相,末将擒了一将,名叫马善,现令在府前等候丞相将令。”子牙当即下令:“推来!”
少时,将马善推至殿前,只见那人昂首而立,全无半点畏惧之色,竟立而不跪。子牙见状,眉头一皱,喝道:“既已被擒,为何还不屈膝?”
马善仰头大笑,破口大骂:“老匹夫,你乃叛国逆贼,吾既被擒,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子牙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推出去,斩讫报来!”
晁田领命为监斩官,将马善推至府前,刽子手手起刀落,一刀下去,犹如削菜一般,可惊人的是,这边刀过,那边马善竟完好如初。
晁田吓得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进相府回令,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启禀丞相,异事非常啊!”
子牙忙问:“有甚话说?”
晁田定了定神,回道:“奉令将马善连斩三刀,这边刚过刀,那边竟又长还原样,不知有何幻术,请丞相定夺。”
子牙听报,惊得从座位上跳起,忙同诸将出府,亲自前来查看,动手再斩,亦是一般模样。旁边韦护见状,祭起降魔杵,大喝一声,打将下来,正中马善顶门,只打得一派金光就地散开,待韦护收回杵,马善竟还是人形,众门人惊得目瞪口呆,只叫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