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从玉率兵一路破城,直杀戈越都城,
此刻,他们已离戈越都城仅百里之遥,来到了一条蜿蜒的河畔。安从玉勒住缰绳,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河边,只见一个身形狼狈的男子正蹲在河边打水。那男子身形有些熟悉,安从玉定睛一看,顿时心中一喜,高声喊道:“安童!”
安童身子猛地一怔,手中的水瓢差点掉落。他缓缓扭头,瞧见安从玉从马上轻盈跃下,不禁又惊又疑,“崇亲王妃?你们怎么来了?”
安从玉看着安童周身狼狈,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快步上前,情绪激动,声音都微微发颤,“奉陛下之命,踏平戈越,寻你们回家。”
安童抬眼,望向安从玉身后那一片飘扬的天陵旗,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落下,“陛下,竟为了我们,出兵戈越…”
安从玉轻轻拍了拍安童的肩膀,“陛下大义,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的。临雀和你在一起吗?”
安童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与欣慰,“我送走戈越王子,折回来时,临雀大人已经被大雪埋了。要不是他的刀直直地立于一旁,我还真找不到他。只是,他一直没醒过,一动不动的,气息虽弱,却平稳。我听过他的心跳,有些奇怪,但是起码证明他活着。”
安从玉听罢,面色一喜,“活着就好。安童,我派一队人马护送你们回天陵,回去后,直接去临雀府上找蛊医,记住了吗?”
“王妃,你派人送临雀大人回去,我留下和你们一起打戈越。”安童伸手理了理自己耳畔的乱发。
安从玉微微皱眉,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轻轻给安童披上,“当年我在安氏,被堂兄弟、表兄弟们欺辱,唯独你不曾参与,虽未帮我,也未辱我,在我心里,还是一直拿你当弟弟看待的。安童,听哥哥的话,回去。送临雀回府后,进宫复命,戈越这里,交给我们。”
“回宫复命?我一个小小禁军…”安童满脸疑惑,实在不明白安从玉的意思。
安从玉看着他,“听哥哥的话,你的手令在陛下那里,你去了,到时自然就明白哥哥的意思了。虽然我不是真的安家人,但安氏毕竟养我长大,容氏将来成不了气候,安氏能不能重回当年鼎盛荣光,恐怕就靠你了。”说着,他又拍了拍安童的后背,“走,带我们去找临雀。”
安童不再言语,默默转身,领着安从玉和一队士兵,朝着他安置临雀的地方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安童率先走进山洞,安从玉等人紧随其后。山洞里阴暗潮湿,在山洞的一角,躺着一个人,正是临雀。他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
安从玉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临雀的情况。他伸手探了探临雀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微微松了口气。
随后,安从玉唤来一队精锐士兵,郑重地交代道:“你们务必护送安童和临雀大人安全回天陵,一路上不可有丝毫懈怠。到了天陵,直接将临雀大人送回府中,找蛊医救治。”士兵们领命,小心翼翼地将临雀抬上担架,准备启程。
安童看着安从玉,“从玉哥,你多多保重。”
安从玉微微一笑,“你也保重,回去后,按照我说的做。”
安从玉送走临雀和安童,便再无顾忌的率兵攻城。
“传令下去,明日卯时,全军攻城!”安从玉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在营帐中回荡。
次日清晨,第一缕曙光还未完全驱散黑夜的凉意,天陵的军队便如潮水般涌向敌城。安从玉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手持长枪,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阳光洒在他的银甲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城楼上,塔扎铎看着逐渐逼近的天陵军队,眉头紧皱。当他的目光落在安从玉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忍不住开口,“这天陵,果真是女人当皇帝当久了,连男人都长得这般面容如玉,柔弱不堪,竟也敢来攻城?”他身旁的副将附和着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嘲讽。
安从玉自然听到了塔扎铎的话,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却并未回应。他只是将长枪向前一指,高声喊道:“攻城!”
白镜禾午后小憩,睡得正酣,她的眉头突然紧紧蹙起,小腿一阵剧痛袭来,她疼得一骨碌坐起身,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汗珠。
躺在一旁正翻阅书卷的楚千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卷险些掉落,他忙放下书,“怎么了?”
“腿抽筋了…好疼…”白镜禾抱着腿,一动都不敢动,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平日里的英气此刻全然不见,只剩楚楚可怜。
楚千墨心疼不已,把白镜禾揽在怀里,“放松,我给你揉一下,很快就好。”他的手掌宽厚温热,轻轻覆在白镜禾抽筋的小腿上,缓缓揉动,动作极为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白镜禾将脸贴在楚千墨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那独有的气味,她仰起脸,在楚千墨的脖子上轻轻一吻。
楚千墨揉着腿的手猛地一顿,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你又来?不可以。”
“可我想…”白镜禾一边在楚千墨怀里蹭来蹭去,一边嘟囔着。
就在这缱绻之时,一阵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陛下,醒了吗?天牢狱卒有事来报。”怀秋趴在门外,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殿内的二人。
楚千墨如逢大赦一般,忙应道:“陛下醒了,让他等等。”
楚千墨先行下了床榻,给白镜禾穿上鞋袜,“好些了吗?能走路吧?”
白镜禾伸手捏住楚千墨的下巴,故作咬牙切齿,眼里却满是笑意,“孤先忙正事,回头再收拾你。”
楚千墨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把白镜禾的手拿开,“你先忙正事啊,先忙正事。”
白镜禾幽怨的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更衣,“我想吃烤红薯,帮我烤两个。”
楚千墨伸手敲了下白镜禾的脑袋,“只能吃一个,吃多了你又不舒服,听话。”
白镜禾临出门还讨价还价,“那我要一个大的。”
楚千墨扳着她的肩膀,把她送出门,“好,给你烤个大的,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