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雀望着立于一旁的塔依娜,剑眉微微皱起,“三天后?未免太仓促了些。府里连红绸都没备下,就这样成婚,岂不是委屈了你。”
塔依娜素手理了理鬓边垂落的发丝,嘴角扬起一抹温婉笑意,“不必大费周章,有家人和你们在身边,于我而言便是最好的。赤蜀封后大典倒是奢华无比,可又如何呢?”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感慨。
众人闻言,默契地将目光投向楚千墨。楚千墨正倚在雕花椅上,脸上满是郁闷之色,“都别看我,那时候我失忆了,所作所为一概与我无关!”
白镜禾银铃般的笑声骤然响起,她斜睨着楚千墨,“你这倒是一推两干净。要是孤也能失忆一次就好了,享尽天下美男子,转过头再说自己失忆了……”
楚千墨赶忙上前,拉住白镜禾的手,神色恳切,“我错了,全是我的错,就算失忆也是我的错。”说着,还轻轻晃了晃白镜禾的手臂,模样像极了撒娇的孩童。
秦有念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一脸的欣慰,“既然塔依娜都不介意婚仪简单,那就三日后成婚吧。”
白镜禾转过身,玉手拍了拍临雀的肩膀,“放心,孤回去就派人来帮你收拾府邸,你呀,安心养伤。”说罢,又扭头看向塔依娜,“那套凤冠霞帔之前你还给孤了,孤回去便差人给你送来。”
塔依娜闻言,急忙摇头,“陛下,万万不妥。那是皇后的服制,我如今连公主都不是,怎么能穿那套衣服呢?”
白镜禾上前一步,拉住塔依娜的手,“就在将军府办喜事,又没有外人。要想现做一套像样的嫁衣,没有三五个月根本做不出来。就算有人跳出来说三道四,那也是孤让你穿的,量他们也不敢多言。”
秦有念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陛下刚才说,将军府?”
白镜禾这才反应过来,秦有念方才不在房间,还不知此事。她解释道:“秦伯父有所不知,孤已经晋封临雀为护国大将军了,年俸是以前的一倍。临雀,以后可得攒钱养家了啊。”
戈越皇宫的傍晚,残阳如血,安从玉闲来无事,到处瞎溜达。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后宫一处偏僻的院落。这里一溜排开的房间,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忽然,一阵女子的叫嚷声打破了寂静。安从玉剑眉微皱,好奇心顿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顺着声音悄然靠近。
“你个小贱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招数,竟让天陵的主帅大人看上了你!”一个尖锐的声音率先传入耳中,“我们这些郡主、县主,如今却像下人一样,天天做苦力,凭什么!”
“就是!”另一个声音附和道,“扒光她的衣服,看看这小蹄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看看她现在穿的、戴的,哪还像个宫女?这些珠宝,岂是你这个贱婢配得上的?”一个郡主模样的女子伸手扯下月荷头上的金簪,狠狠摔在地上,“那个主帅大人不过是行军寂寞,玩玩你罢了,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随后,月荷的求饶声传来,“郡主们,求你们放过我……”安从玉听着这些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猛地推开门,门板撞击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
屋内的女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颤。安从玉面若寒霜,他大步上前,伸手拽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郡主。那郡主还没来得及求饶,安从玉便按住她的头,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砰砰”声不绝于耳,鲜血溅在柱子上、墙壁上,直到那女子满脸是血,瘫软在地上,没了生息。
剩下的女子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月荷揪着被撕扯得凌乱的衣服,小脸满是泪水。
安从玉走到她跟前,月荷下意识地往后退。安从玉伸出手,动作轻柔地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突然,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金簪,递到月荷面前,“去,谁刚才欺负了你,你就用这个刺进她的胸口。”
月荷眼眸中满是恐惧,她连连摇头:“主帅大人,我不敢,她们是郡主……”
安从玉将金簪硬塞进月荷手中,“戈越已经亡了,哪里还有什么郡主?你现在是我的人,相比之下,她们不过是蝼蚁。生杀大权,就在你的手里。”
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子们纷纷跪地,磕头求饶,“月荷,我错了!”“月荷,你饶了我们吧!”
月荷看着安从玉,“大人,要不,还是算了吧。”
“好,你说了算。”安从玉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他宠溺地摸了摸月荷的头发,转脸看向跪地不起的女子们,冷冷说道:“记好,你们现在的性命是月荷给的。她,随时可以要回你们的命。”
说罢,安从玉拉着月荷的手向外走去。出了房间,他关切地问道:“她们伤到你了吗?”月荷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头,不敢直视安从玉的眼睛。
“那本大人可要亲自检查一下了?”安从玉坏坏地一笑,不等月荷反应,便将她横抱而起。月荷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安从玉的脖子。安从玉抱着她,朝着寝宫走去。
半夜时分,安从玉靠坐在栏杆上,手里拎着一壶酒,时不时的灌上一大口,云呈走过去,一跃也坐上栏杆,“公子,你以前不喝酒的。”
安从玉看着月色朦胧的园景,悠悠的说道:“人,是会变的。”
云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问,“公子,云呈有一事不明白。”
“说。”安从玉又喝了一大口酒。
“月荷姑娘并不是多出众,顶多算是清秀可人,与陛下,王爷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公子为何对她另眼相看?”云呈实在是想不通。
“云呈,你知道吗?人弱时,便会慕强,可人在强时,就会怜弱,当初镜禾为何会喜欢楚千墨,不就是因为他是个一身伤,可怜巴巴的奴隶吗?论容貌,楚千墨也比不过我,不是吗?”安从玉苦笑了几声,仰着脖子给自己灌酒。
“公子,少喝点吧。”云呈第一次见安从玉这样喝酒,像是跟自己过不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