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青山村那个种柑橘的?\"穿白大褂的眼镜男捅了捅同伴,\"听说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
\"就他?\"戴玉镯的圆脸护士嗤笑,\"上回卫生所考核,连当归和独活都分不清......\"
药香弥漫的大堂里,二十多个白大褂围着竹榻上的少年。林立整理着西装袖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李铁牛沾着泥点的裤脚:\"有些人啊,种柑橘就好好种,别来医道圣地丢人现眼。\"
竹榻上的少年面色如蜡,毫无血色,脖颈处的蛛网状红斑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李铁牛突然抽了抽鼻子,他手中的柑橘皮已被碾成碎末,一股酸涩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穿香云纱旗袍的贵妇摇着团扇,不屑地说道:“望闻问切都不懂,还装什么大尾巴狼?要我说就该请保安……”然而,她的话音未落,李铁牛突然如疾风般抓起竹榻边的痰盂。那痰盂中,暗黄色的痰液里漂浮着细碎的白点,宛如柑橘花败落后的残蕊,令人作呕。
“你们管这叫正常脉象?”李铁牛指着妇人手背凸起的青筋,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三焦闭塞,气血瘀滞,就像柑橘林遭了根腐病——外表看着枝繁叶茂,芯子早烂透了!”他的话语如同一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满堂哗然。
穿对襟衫的老中医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黄口小儿也敢妄论医理!齐老……”然而,他的话语被紫檀屏风后传来的竹杖点地的脆响打断。齐忠昊银须微颤着走出,脖颈处的暗红斑疹比三日前更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侵蚀着。
李铁牛从裤兜掏出个玻璃瓶,里面浑浊的液体中泡着一条蜈蚣似的红虫。他小心翼翼地将瓶子举到众人面前,那红虫在液体中扭曲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这是柑橘蛊。”李铁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去年大旱,我们村柑橘林闹虫害,叶背会长这种红丝虫。人要是误食带虫的柑橘……”
林立突然打断了李铁牛的话,他的腕间沉香手串撞击在脉枕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荒谬!”林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本草纲目》记载柑橘可入药,怎会……”
\"那是没生红丝虫的柑橘!\"李铁牛拧开瓶盖,刺鼻酸腐味弥漫开来,\"这种虫见血就长,七日蜕皮,蜕到第三次就会钻入心脉——这位少年舌苔发青,指甲泛紫,正是蜕第二层皮的症状!\"
竹榻突然剧烈震颤。少年喉间发出\"咯咯\"异响,嘴角渗出带着柑橘籽的黏液。李铁牛眼疾手快扯开她衣襟,心口处赫然凸起蚯蚓状的红痕。
\"取三年陈柑橘酒!\"李铁牛转头冲呆立的白小米喊,\"要窖藏在陶缸里的!\"
白小米跌跌撞撞跑向后厨,柑橘发卡勾住了药柜铜环。等她抱着陶坛回来时,李铁牛已经将少年扶坐起来,银针在指尖翻飞如蝶。
\"按住他虎口!\"李铁牛拍开泥封,浓烈酒香混着柑橘清香喷涌而出。琥珀色酒液淋在少年后背时,皮肤下突然鼓起数条游走的红痕,像是受惊的蚯蚓。
围观人群发出惊呼。林立脸色煞白,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这...这不合医理......\"
\"你们西医讲病毒,我们庄稼人看地气。\"李铁牛将银针蘸酒刺入天突穴,\"去年大旱后突降暴雨,柑橘林积水三天不退,这种湿热最招红丝虫——小伙发病前,是不是去过新开发的柑橘园?\"
少年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团带着柑橘纤维的血块。血块里密密麻麻的红虫扭动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造孽啊!\"穿香云纱的贵妇瘫坐在太师椅上,\"我上个月刚投资了百亩柑橘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