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煨闻言,微微点头,笑道:“魏将军向来尽心尽责,既然公务在身,我也不好强留。不过,魏将军的喜酒,可一定要请我来喝啊!哈哈哈!”
魏武连忙拱手道:“那是自然!届时定会派人送上请柬,还请段府君赏光。”
段煨满意地点头:“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
离开太守府后,魏武随即下令队伍启程返回张掖郡。
马车上,魏武闭目养神,心中却不断思索着接下来的练兵之事。
就在这时,一旁的阎忠忽然摇动手中的龟壳,将铜钱倒出,低头看了看,随即微微一笑,道:“好事!好事啊!”
魏武闻言,微微睁眼,问道:“阎君,你算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高兴?”
阎忠满面笑容,低声道:“魏将军,我想向您举荐一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魏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问道:“哦?何人?”
阎忠沉吟片刻,低声答道:“我有一侄儿,名叫阎艳,字彦明。他原本跟随韩约,后来韩约战败,他便逃离了叛军。他是孝子,害怕父母被牵连,改名阎行,然后带着父母到武威休屠县避难了。”
魏武闻言,心中一震,暗道:阎行?此人武艺高强,据说曾与马超交手,险些将马超打死!若能得他相助,必是一大助力!不过,他曾与反贼韩约有牵连,此事多少有些麻烦。
尽管心中波澜起伏,魏武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问道:“哦?此人有什么本事?只要有真才实学,我不在乎他的过去如何!”
阎忠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这侄儿曾劝韩约用疑兵之计,佯攻吴丘,主力则全力进攻陇关。可惜韩约刚愎自用,未听其言,最终兵败身亡。被将军火烧吴丘而死!若当时韩约听从他的建议,恐怕局势会大不相同。”
魏武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若真按他的计策行事,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看来此人确有远见,是个难得的人才。
用才当不拘一格,只要他愿意为我效力,过去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看向阎忠问道:“不过,阎君,你如何知道这些细节的?莫非你与韩约也有过交集?”
阎忠见状,微微一笑,感慨道:“哈哈哈,此事说来复杂。当年韩约谋反,小月氏国不敢公然反对,便派我带领军士去送马匹,以示支持。
为了安全起见,我换了姓名,结果,韩约生性多疑,将我扣了下来,以防有变。”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我在军中遇到了阎艳。他当时年轻气盛,便想进言献策。我劝他谨慎行事,但他不听劝阻,执意进言。
结果,韩约果然未采纳他的建议,反而对他心生猜忌。
无奈之下,我只能陪他一同逃离。为了避免被韩约报复,我们分开行动,他带着父母去了武威郡休屠县躲避,而我则辗转回到了小月氏国。”
魏武听罢,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原来如此。若是韩约当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恐怕我的脑袋早已被砍下,挂在城墙之上了。
阎君,你智谋深远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吧?别再回小月氏国了。我任命你为别驾,如何?这也算名正言顺了!”
阎忠闻言,哈哈大笑,随即从怀中掏出龟壳,轻轻摇晃,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他将铜钱倒出,低头看了看,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阎忠拈起一枚铜钱,缓缓道:“这正面铸字,经万人手汗浸磨,字迹已斑驳如沟壑;背面无纹,反倒光洁如镜,映得出天光云影。
铜入熔炉,终要重锻;叶落深秋,方有新绿。将军若想筑百丈高楼,何不寻些未沾旧尘的梁木?”
魏武闻言,瞬间明白了阎忠的言外之意。他不由笑道:“你啊你,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
不过,阎君,你既然不愿担任别驾,那总得给我推荐个合适的人选吧?”
阎忠掩面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
魏武见状,不由连连摇头,心中却暗自思忖:其实我特别想让贾诩来担任此职,可惜他是刘虞的别驾,恐怕难以招揽。真是可惜了!
……
五日后,众人抵达了休屠县附近。
然而,阎忠并未带人直接入县,而是来到了县外的一座小村庄。
村里的人见一队人马突然到来,无不惊慌失措。
村里的里正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快步走来,在魏武面前深深一礼,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惶恐:“这位……这位将军,在下是本村里正,不知将军前来,所为何事啊?”
魏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阎忠。
阎忠会意,上前一步,问道:“里正,我是阎义的兄长,是阎行的大伯,特来见他。”
里正闻言,眉头微皱,看向魏武身后军士,随即思索片刻后答道:“嗯嗯,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几名村民,低声询问起来。
然而,那几名村民却支支吾吾,言辞闪烁,似乎有意隐瞒什么。
魏武见状,心中顿时生疑,暗想:里正怎么会连村里有谁都不知道?这些人显然是在故意隐瞒阎行的行踪!
他目光一扫,发现有几名村民正悄悄向村子东面溜去,神色慌张。
魏武瞬间警觉起来,后退几步,来到马车旁,低声对庞德说道:“令明,此村有古怪。你带领十五人绕到东面,若看到有人匆忙离村,即刻拦下!”
庞德点头,低声答道:“诺!”随即带领十几名护卫,悄然向村东绕去。
果然,正如魏武所料,这些村民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们一会儿说阎义住在村西,一会儿又说可能在村北,言辞混乱,显然是在为阎行的逃离争取时间。
片刻后,一名护卫策马而来,禀报道:“启禀将军!村东有一家四口正欲出逃,已被庞侍郎拦下!”
那些村民闻言,无不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魏武冷笑一声,随即拉上阎忠,带着众人向村东赶去。
到了村东,魏武定睛一看,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身高九尺,膀大腰圆,手握一根锄头,正将一辆马车护在身后。
马车上坐着一对老夫妇和一名年轻妇人,旁边还放着一袋行李。
那男子警惕地环顾四周,大声喊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家眷无关!要抓就抓我,别为难我的家人!”
老妇人见状,连忙从马车上下来,跪地哭喊道:“各位英雄,饶我儿一命吧!他也是误入歧途,被人蒙骗!
刘使君不是说了原谅所有人吗?不是说了既往不咎吗?我儿无罪啊!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老者也下车跪地道:“子不教父之过!我愿替我儿受罚!恳请饶我儿一命吧!”
阎忠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喊道:“住手!都住手!误会了!彦明!他们不是来抓你的!”说着,他下了马车,一路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