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楚,你的嘴巴怎么这么恶毒。”林漫漫又被激怒得失去了体面。
她强压下心头的火,“我告诉你苏楚,霍绍梃跟他的那些朋友说,在他的心里,你跟那些坐台的女人没有区别,睡你呢,就图你身子干净,年轻的肉体嘛,对男人还有点吸引力的,但是爱情……”
“那你又是什么?”苏楚淡淡的看向林漫漫,眸底透着鄙夷,“林漫漫,给自己留点脸吧,别再打扰我休息。”
苏楚拿出耳塞,将耳朵堵好。
林漫漫吃了闭门羹,只能把气咽回到肚子里。
旅程漫长。
苏楚把自己困在这个狭小却又不失舒服的空间里,倒也没觉得那么难受。
好像从霍绍梃把她从机场带回来。
她便失去了所有对外界的所有感觉。
喜怒哀乐,好像都与她无关。
林漫漫无论怎么挑衅,她也不会觉得羞恼和愤怒。
只是有一些聒噪。
连世界都与她没有了反应,她还期待什么呢?
她明白,自己病入膏肓了。
抵达希腊后。
苏楚去了厄庇道鲁斯剧场。
这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
她曾经对生活无比的热爱,她曾经憧憬着,将来她会一直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中央,成为那个最好的自己。
可她路走偏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后悔了。
她只想把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深深地埋在心中,即便是死去,她也是快乐的。
她在雅典呆了三天的时间。
见了一些老朋友,聊喜欢的音乐,分享生活。
这三天,是她三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离开雅典,她又转机去了米兰。
看了最喜欢的服装设计师的婚纱秀。
没有结婚的时候,她曾经疯狂地迷恋这位设计师设计的婚纱。
做梦都想穿着她设计的婚纱,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
可惜……没有机会了。
她挑了几件这位设计师设计的居家款式,给司千寄了回去。
就让司千替她继续将人生,走下去吧。
苏楚坐在广场上,时钟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像是在为她的人生做倒计时。
手机响了一声。
是霍绍梃发来的。
“喜欢这位设计师的衣服?”他收到了刷卡信息。
苏楚无情无绪的回了个,“嗯。”
“我记得她是婚纱设计师,想穿婚纱了?”
苏楚看着婚纱这两个字,陷入了沉思。
“没有。”她淡淡了打了两个字,发送了出去。
男人握着手机,看着许久,才发过来的信息。
思忖半晌,问向陈佑,“你说,我是不是该给苏楚一个婚礼了?”
陈佑:……
这又是从何说起啊?
“霍总,您的意思是……”
“我和苏楚当初只领了结婚证,我觉得是时候,给她一个婚礼了。”
他想着,等她从国外回来,他就跟她先拍一组婚纱照,不用太多,有质感就好。
再办一个隆重的婚礼。
让她相信,他是想跟她好好在一起的。
“你说……她会开心吗?”
陈佑不知道。
但是霍绍梃兴致很高,“你这几天去联系几家,有质感一点的婚礼策划公司,我想要马上办婚礼。”
陈佑:……这么急?
“霍总,这事急不得啊。”
“钱不是问题,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他想在苏楚回来时,就送给她这个惊喜,她一定会高兴的。
……
苏楚逛遍了米兰的每条街。
兴致好的时候,她会手机拍几张照片,像是要记住这些街道的模样。
苏楚长了一张典型的东方美人又有一些洋气的脸。
经常会有国外的男孩,过来跟她搭讪,要联系方式。
她都笑笑拒绝了。
结婚三年,霍绍梃让她从一个骄傲自信心的小公主,变得自卑,多疑,敏感,无时无刻地都觉得自己很差劲。
而在这里,大家都很友好。
礼貌,热情,似乎是在给她最后的人生,染上一丝幸福的味道。
她很知足的。
从国外回来时。
霍绍梃亲自过来接机。
看到苏楚从出口拖着行李箱出来,他急忙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想我了吗?”他想说,他很想她,也很抱歉,“本想着处理完公司里的事情,就去找你,结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补偿你。”
苏楚淡笑着摇头,“没关系。”
他牵起她的小手,在掌中摩挲了两下,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机场人很多,他也没有深吻。
眉眼温柔,“玩得开心吗?”
“挺好的。”她的心愿都了了。
他抬手替她整理着头发,目光专注地望着她,“开心就好,我还有一件更让你开心的事情,你猜猜。”
苏楚没有兴趣。
只是淡而冷地笑了笑。
男人便自己报家门的说,“苏楚,我们办个婚礼吧,穿上你最喜欢的婚纱,我们把我们的婚姻变得完整好不好?”
苏楚眉心微动。
她不知道霍绍梃为什么,突然有了要办婚礼的想法。
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不说话,他便揽着她的肩,往外走,“明天,我陪你去挑漂亮的婚纱,咱们先拍个婚纱照,你觉得怎么样?”
她无法回答他。
一直沉默着。
坐进车里,他侧过眸子,望着她不算开怀的小脸,征求她的意见。
“苏楚,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中式的,西式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她浅浅垂眸,敷衍地说,“都可以。”
他大手握着她的腰,将人提到了他的大腿上坐上。
她兴致不高,他归结为,她累了,将她的小脸摁在自己的肩上,“累了就睡一会儿,嗯?”
“还好。”
“我很想你苏楚,分别这几天,我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小脸,轻轻的,温温柔柔的,“告诉我,你也很想我,嗯?”
苏楚笑了笑。
他可真幼稚。
她说想他了就真的想他了吗?
“霍绍梃,我去希腊的航班上,遇到林漫漫了,她说你在外面跟你的朋友们提起我时,说我跟坐台小姐差不多,只是身子干净点,好睡一点,是真的吗?”
霍绍梃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
苏楚猜,他一定是这样说过,否则他不会如此的慌张。
一个在心里定义她为坐台小姐的男人,他觉得自己会有多想,跟他举行这个婚礼?
“她……简直是胡说八道。”霍绍梃没有承认。
却心虚地解释,“有时候,跟那些朋友在一起喝多了,就乱说话,你别……”
“我不介意。”
苏楚递了一抹很包容的微笑。
她又不爱他,她在意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