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墓室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东西两侧各有一个藏经洞。我用手机照亮洞口,只见洞口直径约30厘米,洞很深,里面塞满了各种经卷、经书以及竹简类的经文。
这些珍贵的文物上面布满了灰尘、泥土,还有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肆意横行,显得破败又沧桑。我们深知这些文物的珍贵与脆弱,谁都没敢伸手去触碰。
再看向墓室的正中央,一尊精美的佛龛突兀地镶嵌在墙壁上,雕刻工艺堪称一绝。佛像通高不足一米,底座是覆莲座。我们一时难以分辨这尊佛像究竟是哪位佛或者菩萨。
只见佛像头部光滑无发纹,肉髻呈圆润的圆形,顶部较为平坦,中央还有一个小而浅的孔穴。佛像头部微微前倾,双眼微睁,目光低垂,仿佛在俯瞰着世间万物。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对棍子说道:“怎么样?不虚此行吧!可算没白下来这一趟。这里的文物,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见不着呢!”
棍子不住地点头称是,他本就痴迷于历史研究,对这些充满人文历史底蕴的物件儿更是毫无抵抗力。
此刻,他甚至把脸都贴了上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佛像的每一处细节,嘴里还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就在棍子把脸几乎贴到佛龛上,全神贯注欣赏那精美的佛像时,他的右手像是被命运的丝线牵引着,不经意间按在了佛像下方的莲花座上。
随着他身体的微微倾斜,手上下意识地轻轻一推,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莲花座竟缓缓转动起来,好似被开启了一道神秘的机关。
就在这莲花座转动的瞬间,墓室的一角“轰”地出现了一个半米见方的孔洞,仿佛一只深邃的独眼,窥视着未知的秘密。
棍子顿时两眼放光,兴奋得像个发现了宝藏的孩童,叫嚷道:
“哟呵,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不瞒你说,我刚才还寻思呢,这塔墓下面指不定埋着和尚的尸体,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没想到下来一看,啥吓人的玩意儿都没有,反倒发现了这有趣的暗门机关。你说这不是老天爷赏饭吃嘛,这里面保不准藏着稀世珍宝呢!”
我皱了皱眉头,神色凝重地提醒他:“棍子,就算里面真有宝贝,咱也得手脚干净点。咱可不是为了钱财才来的,这事儿要是传到学校,咱俩可就彻底身败名裂了。不过我突然想起,找了这么半天,那只黑猫呢?它跑哪儿去了?难不成钻进这个暗洞了?”
“嗨,你不进去瞅瞅,怎么能知道呢?光在这儿瞎猜,你以为你是街边算卦的啊?你呀,天天研究那些阴阳五行,全是纸上谈兵,也没见哪回应验过。依我看,就是缺了实践。实践出真知,走,进去看看!”
棍子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说实在的,那一刻我心里真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在这七拐八拐、幽闭昏暗的地下,我本就有点幽闭恐惧症,之前的空间虽说不大,但好歹还能自由活动,我的心理防线勉强还能支撑。
可这个小暗门后的通道就截然不同了,一想到要钻进去,我就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要是从这儿进去,我估计自己的心态瞬间就会崩溃。
最要命的是,一旦进去身体被困住,胳膊腿都施展不开,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劲也使不上,到时候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非得憋死在这儿不可。
进还是不进?
我陷入了两难的抉择,内心天人交战。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棍子这小子,别看平时胆小怕事、咋咋呼呼的,关键时刻还真是个闷大胆儿。好多我不敢做的事儿,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去干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脑子简单,压根儿就没考虑到里面潜藏着多大的危险。
我咬咬牙,对他说:“棍子,其实我打心底儿不想进去,这里面确实太危险了。不过你要是铁了心要进,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走一遭。我的手机快没电了,灯光撑不了多久,咱们可得速战速决。”
还是按照之前的策略,我打头阵,棍子跟在后面。当我艰难地爬进暗洞的那一刻,我才深刻体会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狭小空间带来的心理压迫感。
爬到狭窄处,我感觉自己就像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罐头盒,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很多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整个人被束缚得死死的,胳膊伸不直,腿也抽不回来,只能像只可怜的虫子,在这黑暗的甬道里艰难地前后蠕动。
可都已经爬到一半了,退路被堵得死死的,想往回退根本不可能,只能咬着牙继续向前爬,盼着能快点找到空间大点儿的地方,换个方向,再像进来时那样,一点点蠕动着出去。
其实整个小通道也就三四米长,可就这短短一段路,我们却折腾了将近三分钟,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沾满了泥土。
棍子虽说身形瘦削,但在这极度狭小的空间里,同样施展不开,不过比起我来,还是轻松了不少。他在后面用手推着我的腿和屁股,帮我用力向前挪动。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前面的空间再次豁然开朗。
我的双手终于能够向两侧摊开,也能用上力气向前爬行了。我迫不及待地用胳膊使劲儿把身体拖拽进去,然后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将那微弱却珍贵的灯光向里面照去……
当我终于从那狭窄逼仄的通道中挣脱出来,踏入这片新空间时,一股闷热且带着腐朽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仿佛一头扎进了尘封千年的蒸笼。
这里的空间依旧不算太大,满打满算不超过六七个平方,可高度却比之前甬道的顶部略高了些许。
我暗想,这大概就是甬道的尽头了,因为此处的温度陡然升高,空气潮湿闷热,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味,仿佛被岁月遗忘了许久,不曾有一丝流动的迹象。
我累得大口喘着粗气,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着腐臭的浊气,没喘两口,便被呛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