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奔赴北京的这一周里,我可丝毫未曾懈怠。我精心打点行装,将脑海中所能想到的、但凡有可能派上用场的物件,统统悉心备齐。不过,一切皆以简约为要,毕竟此次之行,讲求的是轻便与高效。
我与棍子,频繁穿梭于图书馆之间,一头扎进长清当地的县志与地方文献之中。
有些珍贵资料,隐匿于网络触及不到的角落,唯有在这泛黄的古籍中,方能寻得它们的踪迹。在那些散发着陈旧气息的书页翻动间,我们对灵岩寺、灵岩山以及乾隆行宫所承载的悠悠历史,有了更为深邃透彻的洞悉。
据道光版的《长清县志》所载,灵岩行宫,彼时共有房屋一百六十四间,周围垣墙长达三百零八丈。其始建于乾隆三十年,随后在三十六年、四十年、四十五年、五十五年皆有重修之举,几乎成为每次乾隆南巡途中的必经落脚之地。
在查阅的漫漫长路中,一条信息如暗夜中的星火,骤然吸引了我们的目光。
文献里这般记录道:乾隆丙子岁(乾隆二十一年,1756),前抚臣于开山寺之旧址恭建行殿,曾着风水师探查,此地乃泰山余脉之眼,采椽不断,尚存茅茨土阶之风,山色溪光,足以供帝王赏玩,十道图更是将灵岩与闰之并列。
棍子,本就对文史研究兴致盎然,此刻他一边翻看着史料,一边扭头朝我说道:“大有,你瞧,这乾隆行宫并非平地突兀而起,竟是在之前开山寺的旧址上修筑而成的。”
我满心疑惑,不禁问道:“开山寺?为何要在一座寺庙的旧址上建造呢?莫不是这样便能承蒙佛祖庇佑,睡得更为安稳不成?”
棍子摇头道:“你呀,到底还是见识浅薄了些。我从前看过类似的记载,当时想必是看中了此地绝佳的风水格局,以及此前寺庙所蕴含的佛性文化。官员们之所以在此建行宫,正是因为风水师断言这地点乃是泰山余脉的风水眼。我再仔细查查,看还有没有更早之前的资料,你先去买两瓶水来。记住,别挑太贵的,红牛就行,蓝瓶牛磺酸那种,实在没有,脉动也勉强能凑合。”
经过整整一下午的不懈查找,棍子竟毫无疲态。
我忍不住对他说道:“你到底查出些什么来了?这图书馆里空调凉爽宜人,你莫不是故意不想走了?这红牛都被你喝空三瓶了,难不成你还想留宿在此?”
“你休要胡乱言语,你看靠窗边那位穿蓝裙子的姑娘。”棍子突然说道。
“嗯?蓝裙子?什么蓝裙子?”我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是你右边靠窗看书的那个姑娘。”
嘿,这混小子,我还当他正一门心思钻研正事呢,我还尽心尽力地好吃好喝伺候着,没想到他竟在这儿偷看美女。我也忍不住侧过头去瞧。
只见一位身着蓝裙子、模样宛如女大学生的姑娘,正坐在我们旁边那桌。她并非那种艳惊四座的绝世佳人,却自有一番大方可人的韵味,称得上是个美女。
我调侃道:“棍子,怎么着?心动了,想下手啊?你可都毕业五六年了,和人家小姑娘都隔了两条代沟啦。”
“那又如何,革命的热情可不能因此而消减!”棍子一脸霸气地说道,“看我怎么把她的手机号要过来,大有,你可得好好跟我学着点儿。”说着便要起身凑过去。
然而,他刚站起身,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抬手捂住脑袋,满脸尽显失望之色。
我心中暗自纳闷,这是唱的哪一出?不是信誓旦旦说革命热情高涨么?
回头望去,只见那位看似女大学生的小美女,趁旁人不注意,竟然旁若无人地挖起鼻孔来!
瞧她那挖掘的模样,简直全情投入,且手法堪称一绝,这般场景,若是不知内情,还真以为是女神在演绎沉思的绝美画面。
只见她右手优雅地托着腮帮子,佯装沉浸于思考之中,殊不知,那纤细的小手指已悄然探出,如一条隐秘的小蛇,轻轻插入右侧鼻孔,开始缓缓搅动起来。
想必是那鼻屎隐匿在极为刁钻的角落,难以轻易捕获,她的手指便一点点地向深处探寻,动作愈发深入。
紧接着,她猛地张大嘴巴,脸上的皮肤也随之被向下拉扯,似乎是想借助这股力量,让手指能更顺利地探入鼻腔深处,探寻那深藏的“宝藏”。
果不其然,这一番努力终见成效。她在某一位置突然停顿下来,小指依旧在奋力动作,配合着面部表情的数次轻微抽动,好似指尖成功勾住了什么关键之物。
这时,只见这位美女用机警的小眼神,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留意她的举动后,便用小指轻轻旋转,而后慢慢地从鼻孔中拖出一串黑褐色的不明物体。
起初,指尖勾住的还是较为紧实的固体部分,可随着缓缓拖出,这物体逐渐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从固体状态渐渐过渡为粘稠的液体,颜色也由深褐慢慢转为灰白色,到最后,竟连汤带水地一股脑被拽了出来。
然而,这一过程并非一帆风顺。由于重力的作用,那物体的尾部难以控制,“啪”的一声,径直甩落在她自己的手腕内侧。
刹那间,美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她的反应极为迅速,很快便镇定下来,且警惕性极高。
她保持着手臂的大致姿势纹丝不动,再次偷偷瞟了一眼周围,在确定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后,她若无其事地将那只沾有异物的手臂压在面前摊开的书籍上,紧接着,一个巧妙的翻腕动作,那些浓稠恶心的东西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留在了纸页之间。
我原以为这场“闹剧”就此落幕,可谁能想到,这位美女竟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只听“砰!”的一声。
她居然双手猛地用力,将那本厚重的书籍狠狠一合,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身后的书架旁,把书放了回去。
其实,伴随着那一声沉闷的合书声响,我感觉自己多年来构建的美好幻想,尤其是对美女大学生的种种浪漫妄想,瞬间如玻璃般破碎,散落一地,再也拼凑不起来。
我缓缓转头看向棍子,只见他眉头紧皱,斜着眼死死地盯着那美女离去的方向,脸上的表情近乎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显然,他也和我一样,根本无法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这一切。
我忍不住调侃道:“你不是要去要电话吗?赶紧呀,你的女神要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