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听到呼喊,立刻闻声飞奔过去。只见从我们进来的那个方向,紧贴着墙面有一个侧向的空洞。
我举起强光手电向里照去,里面的环境与外面大致相仿,却又莫名透着几分熟悉之感。最让人觉得奇特的是,这个通道的地面显然经过了精心整理,一眼便能看出是人为打造的痕迹。
这个洞的洞口,恰似在甬道的墙壁上被斜着切了一刀,由于洞口被伸出的石壁严严实实地遮挡住,若非刻意寻找,根本难以察觉,而且从我们来时的方向望去,更是完全看不见。
我心中顿时有了一束光,直觉这个洞的嫌疑极大,不禁暗自揣测:它究竟通向何方?会不会就是那个将我们引入绝境的地方?
白芳毫不犹豫地认为应该进去一探究竟,可棍子却面露难色,极不情愿。
他嘟囔着:“万一这洞里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儿,那我们岂不是更出不来了?谁知道里面还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呢!还不如就在这个死循环的圈儿里再转转呢。”
其实,我内心是极为赞同白芳的建议的。毕竟,即便我们不进去探查这条新路,也依旧会被困死在这个地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探寻新的生机。
商议后,我们毅然走进了藏在侧壁石墙上的这条甬道。刚一踏入,便有丝丝缕缕的白雾在前方缭绕,仿若一层神秘的面纱。
随着我们步步深入,那种熟悉感愈发强烈。此时,我们也渐渐回过神来,这条道路极有可能就是我们刚才进入石俑坑时所走的路。
与刚才那不断转圈的通道不同的是,我明显感觉到路面有一个缓缓的坡度,仿佛正引领着我们逐渐向上攀升。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我们就发现甬道变得愈发低矮,而前方赫然出现了我们熟悉的石室。那熟悉的结构,那熟悉的墙面石刻浮雕,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然而,令人惊喜的是,那个曾经被巨石堵住的出口,此刻竟被打开了,呈现出的模样与我们进来时别无二致。
刹那间,所有的谜团都豁然开朗。
我们齐聚在石室之中,纷纷席地而坐,每个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一路的紧张与疲惫全部吐出。
棍子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筋骨,“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整个人仿若被一场无形的风暴席卷过后,身体被彻底掏空,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在这石室之中。
在方才那令人窒息的高压环境里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瞬间,所有的力气也随之离他而去,只剩下一副疲惫不堪的躯壳。
他仰望着石室那黑漆漆的顶部,长叹一声,感慨道:
“哈哈,信白芳,得永生啊!阿门!还是白小姐说得在理。看来这地下通道当真和古埃及墓葬的结构有几分相似。这可真是应了那句:坏人满地跑,全球都不少啊。合着全世界的坏人使坏的招数都差不多。你们说,咱们进去的时候,咋就跟瞎了眼似的,愣是没瞧出那是个岔路口呢?”
趁着这间隙,我强压下内心的波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将这一团乱麻般的思绪梳理清楚。
片刻后,我开口向大家道出心中所想。
我琢磨着,可能一直被困在一个类似压扁了上半部分的‘8’字形循环结构里。它的设计是这样的,在同一水平面内,‘8’字的顶部和中间联通的地方,各有一个规格相同的石室,里面的雕刻装饰简直一模一样,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这就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只不过中间联通部分的那个墓室,后面弄了个假通道,看着像是被大石头封得死死的,直接把人逼入绝境,让人绝望透顶。
其实咱们一开始从‘8’字上面那个真正的入口进去的时候,走了一段甬道,突然在马上到石俑坑的地方,以斜切面快速进入一个较大的空间。而且周围还有几个类似天然裂缝。
首先,我们真正进入的坑道,是斜着紧贴里面通道的墙壁连通的。一进去,走一段路再回头看,岩壁跟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似的,把来路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
更要命的是,在那个出口前方,就是那石俑坑,好家伙,跟个磁石似的,把咱们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吸过去了。
我推测,就连里面那个面带微笑的石人,还有它的消失,都是精心设计好用来牵引咱们注意力的。一旦咱们的目光被它吸引,或者害怕被那消失的石人伤害,精神就会高度紧张。
正常人在这黑咕隆咚的地下通道里本就慌里慌张,六神无主。到了俑坑边,再看到那些诡异的事儿,那不得更乱了套。
在这种神经绷得紧紧的情况下,不管是往前走还是往后退,不管去哪个方向,都很难发现不远处进来时那个真正的甬道,只能在‘8’字下面那个大圈里像没头的苍蝇似的乱转,这不就掉进地下的死亡循环里了。
在那个循环里也有一间和上面一模一样的石室,甚至石室墙壁浮雕的每一个细微之处,都毫无差别。这种设计就是要让人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刚进来时的那个石室。
这两个石室唯一的不同,就是显示咱们来时的那个通路被巨石堵上了,让咱们觉得插翅难逃。要是不明白这里面的玄机,在里面转再多圈也是白搭,只能困死在这个要命的坑道里。
等我分析完,白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
“我觉得大有刚才的思路完全正确,不出意外的话,事实应该就是如此。其实咱们第二次到达那个石俑坑的时候,我就总感觉哪儿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现在想想,就是两次的视觉角度和路面坡度稍有不同,所以我才会有那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两次咱们经过的压根儿就不是同一个通道,视觉角度当然不一样。”
白芳定了定,又补充道:“当然了,咱们能发现这一切,也多亏了用了现代高强度的照明设备。要是在古代,人们用火把照明,一旦陷入循环,想逃生那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