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一脸茫然,不明所以。毕竟他站在最前,离棺材最近,对危险的感知也最为敏锐。我心头一紧,忙扶住他的肩膀,缓缓探身过去,仔细打量一番。棺材里似乎并无异样,我忙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老万将头缩回到金刚伞后,歪着头,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坏了,好像里面真有东西,还是活的。因为棺材盖子上那把尖刀不见了!”
“啊?”
这话一出,吓得我瞬间向后退了一大步,连带把老万也拽得一个踉跄。其他人也都听到了老万的话,我们几个蹲在石椁外面,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动作轻缓得不能再轻。此时,我满心狐疑,倒不是怀疑老万,而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踮起脚尖,慢慢挪到石椁前,伸长脖子向里张望。
里头漆黑一片,我将光线照向棺材正中。只见刚才尖刀插出的位置,刀,真的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细长的孔洞。
眼前这一幕,惊得我头皮发麻。这情况,我们刚才竟丝毫没有察觉,光顾着紧张使劲了,根本没留意这些细节。我只觉全身冒汗,又缓缓退了回来。
事态愈发严重,此前一切尚在静止状态,如今却发现有东西在动、在变化,实在可怖。
此刻,整个地下祭坛寂静得让人胆寒,除了四周传来的细微流水声,再无其他声响。这寂静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我们往黑暗边缘推去,一旦触及,便万劫不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白芳拉了我一把,示意我们凑到一起,说有话讲。我们四人两两相对,围成一个小圈。
白芳看着我们,压低声音,咬着嘴唇道:“事情变得棘手了,实在不行,咱们撤吧。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棺椁里的东西,绝非善茬。咱别惊动它,慢慢撤退。从原路返回,应该还来得及。”
老万一听就不乐意了,嘴里骂骂咧咧:“他奶奶的,还能是妖魔鬼怪不成?跟它干就完了,还指不定谁收拾谁呢。看我扇它小脑瓜子。”
白芳连忙做了个噤声手势,拉住老万,低声说:“还指不定谁扇谁脑瓜子呢。别废话,快撤,全程别出声,保持刚才的队形,还是你殿后,大有在前头。”
我们没敢站起身,保持半跪半爬的姿势,以最轻的动静向来时的路撤退。
我暗想,今天能全身而退就算万幸。
就在我们紧了紧背包,转身刚要走时,棍子又指着对面的石椁。
我心想,这家伙真是要钱不要命,看来还惦记着里面的财宝。我赶忙警告他别吭声,不值得在这浪费时间,命才是最重要的,以后发财机会多的是,这次可不能折在这儿。
棍子使劲摇头,表情逐渐扭曲,指着对面石椁的手仍未放下。
他一把拉住我,又拉住白芳,结结巴巴地说:“快看,棺椁上有只手!”
“啊!”这话瞬间让我毛骨悚然。
回头望去,只见惨白的汉白玉石椁边上,竟探出几根手指。看那手指的模样,绝不是活人的。手指已然干枯蜡黄,有的指关节外露,指甲至少一寸多长,漆黑锋利。
我的天,这场景以前只在鬼片里见过,贞子那变态的手指也不过如此。但那只手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抓着石椁边缘。
此刻,我们谁也没勇气上前查看。种种迹象表明,刚才撤退的决定没错。只是不知道现在撤离,还来不来得及。
白芳拉了我们一把,催促道:“别犹豫,快撤。”
我们便悄无声息地向前爬行。旁边的棍子都快吓哭了,全身抖个不停,我仿佛都能听见他裤裆里的物件跟着震颤,叮当作响。
我放心不下,担心后面有东西追来,再次回头看向石椁。这一看,我心里猛地一惊。那只枯手的位置变了,整个手掌都伸了出来!
坏了,它在动!
我立刻抓住同伴,指给他们看。棍子一下子捂住嘴,瘫坐在地。我们几个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那只枯手。
约莫过了半袋烟的工夫,那只黑手竟又纹丝不动了。我心想,难道里面的东西又停下了?难道它知道我们要走,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回放过我们了?
于是,我们相互示意,决定继续向后爬行。这次爬行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每个人都抱着逃命的心态,拼命向后逃离。
就在我们即将爬出中间的太极八卦圆圈时,我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好家伙,这次更不得了,那只手臂的整个前臂都伸出来了。可就在我看到的瞬间,它又不动了。
整个小臂的肌肉全部腐烂,只剩些烂皮贴在白骨上,还微微长出了一些绿毛。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棺材里究竟藏着怎样的存在?
肯定不是人。
难道真像白芳说的,是个粽子僵尸?可为什么我看向它的瞬间,它就不动了呢?
旁边的棍子和白芳见我停下,也回过头来,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
绝境逢生
棍子实在憋不住了,他压着嗓子,带着哭腔对我们说:“今天可算撞到硬茬子上了,怕是在劫难逃。你们发现没,每次我一回头,只要不盯着它,那里面的东西就有动静,像是要慢慢爬出来。”
我心里一紧,棍子说得没错,确实有这么个规律。既然如此,那就不回头,死死盯着它,看它还动不动。
我们谁都不敢回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具棺椁,盯着那只手臂。它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扒在棺椁外沿,我们和它就这么僵持着。
我盯着那只枯手,心里犯起了嘀咕,我们几个坐着倒还好,可它那姿势,不累吗?就算累,我们也要把它拖垮,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可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对我们也没好处。毕竟我们是人,不吃不喝不排泄,身体总有极限,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不行,还是得赶紧撤。
我们半坐半躺,手脚并用,屁股也使上劲,一点点向后蹭、向后挪,眼睛却始终不敢离开那个方向。
事实证明,这办法可行。我们又往后退了六七米,那只手还是纹丝未动。
就在我们稍微松了口气,以为这办法奏效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突然,身后来时石桥的方向,居然传来一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