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巨蛛身上传来“轰轰轰”的巨响,让我忆起电影《哥斯拉》中怪兽出场的声音,那是一种超重低音的共振,虽不刺耳,却每一声都似能震裂人心。
在这巨型庞然大物面前,我瞬间呆住,灵魂深处竟生出一种奇异念头,这巨蛛仿佛是神一般的存在,让我心生顶礼膜拜之意。
的确,任何事物一旦大到超乎人类认知极限,便会对人产生绝对压制,这种压制感源于人类基因。潜意识里,为求生存,生物往往会选择臣服乃至膜拜。
我此刻便是如此,可心底那丝求生本能,还是将我从呆滞中唤醒。
就在蜘蛛巨腿启动的刹那,我扭头将棍子扑倒。带着锋利外甲的巨腿从我们眼前飞速划过,几根钢针般的倒刺在我和棍子身上划出几道血口。
我瞬间感到剧痛钻心,还伴有过电般的感觉,心知这巨蛛外甲倒刺上定有毒素,否则不会让我有如此触电般的疼痛。
扑倒棍子的瞬间,眼前白光一闪,又一道巨丝射下。我暗叫不好,一旦沾上这丝,就绝无逃脱可能,定会沦为巨蛛口中美食。
我就地一个十八滚,向后飞速滚开。可棍子就没这般好运了,他再次被蜘蛛的巨型白丝击中。
好在这小子命不该绝,这次黏住的是他背后的背包。即便如此,巨丝回收的力量,瞬间将他从地面提了起来。
白芳和老万见情况危急,毫不犹豫,重新踏入地下巨网,加入这场生死较量。
我们三人冲上前,分别拉住棍子的四肢,试图将他从蜘蛛丝的牵引中解救出来。可瞧着那蛛丝的粗细,我们心里清楚,这一切或许只是徒劳。
平日里,我们觉得蜘蛛丝易断,那是因为蜘蛛体型微小,其蛛丝细度甚至不及头发丝的十分之一。
但倘若将蛛丝放大成千上万倍,粗至手指粗细,它的强度绝非一般钢筋可比,不仅强度高,韧性还极佳。
这蛛丝全由高强度蛋白纤维构成,一旦沾上,便难以逃脱。此刻,别说救出棍子,只怕用刀去割,都难以斩断。
我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只能死死抱住棍子的一条腿,拼尽全力不让他被蛛丝拉起。
可渐渐的,我感觉双脚已然离地。再看其他两人,亦是如此,我们四个人的重量,竟抗衡不过这蛛丝,它轻而易举地就将我们拉离了地面。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我们就被托至离地面一米多高的空中。我心里明白,再高些,即便蛛丝断裂,我们也会摔死。
危急时刻,我灵机一动,心想蛛丝割不断,背包带总能弄断吧,必须换个思路,先割断棍子的背包。
容不得多想,我迅速取出军刀便割。老外见状,也取出刀,他正扯着棍子的一条胳膊,我们二人前后夹击,对着棍子背后一阵乱割。
此刻,根本无暇分辨割的是衣服还是肉体,只能一顿乱砍。当此绝境,即便割下棍子一块肉,也好过被蜘蛛吃掉,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们大致找准背包背带的位置,一阵猛划。嘿,这价值不菲的军刀关键时刻还真派上了用场。
没几下,就感觉棍子的身体突然失去向上的拉力,掉了下来。当然,我们四个一同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起身一看,棍子的背包彻底脱离了身体,背包带被完全割断,就连他后背的衣服也被划开几道大口子,整个后背几乎袒露在外,所幸没有血迹,皮肉未伤。
我暗自庆幸,幸亏这小子瘦,要是个胖的,怕是都被直接削成肉片了。
就听棍子在地上大喊:“我说大有、老万,你们割的时候能不能准点儿!我怎么感觉后背凉风飕飕的,刚才还半裸,现在可好,全裸了!”
我冲他喊道:“棍子,你别在这儿瞎嚷嚷了,能活命就不错了,不然这会儿你早进了蜘蛛的巨嘴,成它的盘中餐了。我们现在得继续保持分散队形,别有大动作,看看能不能稳住它,我们和它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力,没法硬抗。”
在这极度紧张恐惧的环境下,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但反应依旧敏捷。我们几个心领神会,顺势一滚,向不同方向分散开来。只有棍子光着屁股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一次重力变化的重新分配,使得蛛网在不同位置产生了不同的振动波,让那只巨蛛再次陷入迷茫,它又不知该从何处发起攻击,竟停了下来。
然而,它身上发出的轰隆隆沉闷响声并未停止,看得出,它仍在仔细搜寻,几根带倒刺的巨腿在溶洞中左右挥舞,试图根据震动感知我们的存在和具体位置。不时,又有几根银白色的巨丝从空中射下,直直粘在地面。
我心里清楚,这般干等着绝非长久之计。随着一根根巨丝射向地面,它迟早会织成一张立体的网,将我们彻底困在其中,动弹不得,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仿佛已走到穷途末路,只能祈求上天开恩,别让我们死得太过凄惨。即便身处绝境,我们的交流仍未停止。
老万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一动也不敢动,小声说道:“大家都小心,跟刚才一样,千万别乱动,我看这样能暂时稳住它。”
棍子四仰八叉地躺着,说道:
“肌肉男,你这就是右倾投降主义,等死早晚都是死。对了,大有,虽说快死了,但我还是得纠正你刚才一处错误。这蜘蛛吃人呐,可不是把我拉上去一口啃掉。这种东西吃活物,都是先把猎物紧紧缠起来,像个蛹,然后注入一种毒物,把整个人体变成黏稠液体,再把液体吸出来补充自身营养。被吸完之后,我估计就跟我们之前解剖的那人蛹一样,变成一座白色的人形沙发,成席梦思了。”
听了这话,我背后一阵发凉。
此刻,是死是活似乎已不那么重要,但要是被缠成木乃伊,变成席梦思床垫,可就太惨了。那样即便留个全尸,也跟吸扁的碎碎冰差不多,到时候去见老祖宗,他们都认不出我。
最要命的是,被缠起来后,活生生地被注入毒素,身体慢慢被化解,那滋味才叫一个难受。我盼着老祖宗能在天上显显灵,救我于水火。
对了,最离谱的是,还没到七七之数的诅咒时限呢,离49岁还早得很,怎么就要我性命了?这诅咒怎么能不算数呢?我就是死了,也得去阎王那儿告状,这不是坑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