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就是这点好,在你尽情做事时,她绝不会出言打断,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吃着吃着,我察觉到她温柔的目光,突然有些不自在,便说:“白部长,别老盯着我,你也吃啊,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嫣然一笑,说道:“你之前在水里的时候,怎么没不好意思呢?”
这话问得我心里一紧,哑口无言。我心想,她不会还记恨我在水里摸她腰的事儿吧。不过,她那水蛇腰,确实让男人难以抗拒。若不是到了生命攸关、思想全然放开的时刻,我还真没勇气做出那种事。
此刻,我又回归到平日的拘谨模样,内心满是对自己保守、放不开的懊恼。或许正因如此,年近三十的我,依旧一事无成。
我正尴尬地望着她,不知如何开口,老万和棍子猛地从门外闯了进来。二人手中各拎着两瓶啤酒,还拿塑料袋装着几样简单小菜。
棍子一进屋,瞧见我们俩正吃喝得畅快,当下就急了:“好家伙,我说二位,这不地道啊!自个儿在这儿吃独食呢?”
老万也冲我埋怨道:“大有,我特意从外面弄了两瓶啤酒,本想着犒劳你,没想到你在这儿喝上这么好的了。自个儿奔了小康,就忘了共同富裕啦?亏得我们弟兄还惦记着你,你可真不够意思。”
棍子瞧见桌上的啤酒桶,提起来瞧了瞧,说道:“哎哟,我可知道,这种德国啤酒在国内可少见,我也就是在网上见过,今儿个棍爷可有口福了,先整几杯再说。”
白芳没吭声,接过酒桶,为他们二人各斟上一杯。
酒足饭饱之后,我躺在床上,向他们讲述了前天晚上在洞口遭受袭击的事,还告知他们,那本珍贵的张开山所着的阴阳卦书也不见了。
他们几个听闻,顿时一惊。白芳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触到那个大包。她眉头紧皱,在我的枕头边坐下,轻声问道:
“昨天我还以为你是累晕的,没想到是遭了袭击。现在还疼吗?”
老万在一旁说道:“你咋不早说呢,当时要是我找到那人,指定捶他一顿。昨天在洞口的时候,棍子还说呢,说大有你这身体,看着结实,谁知道外强中干呀。还整天说我虚,看来你比我还虚呢。不然咋就累晕了呢?”
我解释道,昨天情况紧急,脱离危险后,我本打算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谁知道回来后太累,大家倒头就睡,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现在想来,此事十分蹊跷。我觉得袭击我的人,大概率就是在洞中投放登山绳救我们上来的人,至少他们是一伙的。
白芳点了点头,对我们说:“你说得没错。有什么人能知晓我们的行踪,还无缘无故放绳救我们。况且你一上来,就遭人袭击,书也被抢走。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看,事情应该是这样:对方知道我们下了地下,放下绳索救我们上来,就是为了得到我们身上的东西。”
说罢,白芳站起身,皱着眉头在屋内来回踱步,似乎在深入思索着什么。她在这行干得久了,对行动的保密性极为看重。
白芳边踱步边说:“你们可能没注意到,昨天我们最后逃生的那个向上倾斜的土洞,是专业人士打的盗洞。”
“盗洞?虽说里面有具老尸,但那又不是坟墓,也没陪葬品,怎么会是盗洞呢?”棍子满脸惊奇地问道。
白芳沉默片刻,继续说道:“这瞒不了我,肯定是。后来我从洞壁的结构和留下的铲印推断,他们应该是个非常专业的团队,单凭一两个人,打不出这样的洞。”
这个发现与我当时的推测不谋而合。白芳的这番话,彻底打开了我的思路。
没错,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应该就是如此。也就是说,放下绳索救我们,而后抢走卦书的,是同一伙人。他们对这个洞的走向如此熟悉,由此可以推测,挖这个盗洞的也是他们。
再进一步想,我们在地下溶洞环水祭坛发现的两具死尸,会不会也和他们有关呢?难道死者是他们的队友?地下的那几具死尸,可已经死了将近十年。当时他们肯定不是走我们的路线下去的,应该是从那个盗洞下去的。
也就是说,如果真如我们所推测的,挖洞的、下洞的和放绳子救我们的是同一伙人,那他们可太执着了。他们居然还对这个地下神秘世界念念不忘,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再者说,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个时候进入了地下宫殿?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伙人的监视之中,只不过他们没跟我们下去,一直在外面守着。
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难道真的是在等我带出来的那本卦书?他们又是什么人?要那卦书究竟有什么用?这一个个谜团在我脑中不断盘旋,我的大脑渐渐又成了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于是,我把这些猜测跟大家说了。此刻,旅馆房间里寂静得可怕,每个人都默不作声,想必都陷入了沉思。
此时,我也渐渐感觉到啤酒的酒劲上头了,躺在床上,只觉飘飘忽忽。但我的思绪并未停下,想到了在地下溶洞中得到的那本阴阳卦书。
毕竟之前我和棍子在巨蛛的溶洞里通读了一遍,虽说没能完全记住,但凭借我对这方面专业知识的浓厚兴趣,记住个六七成应该没问题。
只是书中的某些图形,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没来得及深究书中内容。现在放松下来,我又在脑海里把书里的内容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那绝对是一本旷世奇作,当然,对于不懂阴阳数术、不喜欢周易八卦的人来说,这东西或许一文不值,甚至根本看不懂。
但对我而言,这本书绝对开启了我对周易阴阳学研究的全新认知。现在想来,它的作者张开山,绝不是个平凡之辈。
他生活在明朝,表面上是个官员,可在周易阴阳数术上的成就,远超过他的官职。甚至可以说,他做官或许就是为了钻研阴阳之术,为了探寻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