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殛雷圭崩解的碎屑尚未落地,林霄足底突然漫开蛛网般的霜纹。他低头望去,若木灵根末端竟生出三十六根冰晶脉管,刺入地脉的刹那,五百里焦土凝成玄色冰原。冰层深处浮起九座青铜鼎,鼎耳缠绕的锁链刻满《淮南子·天文训》所述“天柱倾西北”的蚀文,链条绷直的瞬间,冰原裂开深渊般的巨口。
“玄渊开窍!”林霄耳畔炸响太古龙吟,脊柱二十四气旋突然凝结成冰棱状骨刺。他探手抓向最近的青铜鼎,鼎腹《洛书·灵准听》篆文突然喷涌玄冥寒气,寒气触及皮肤的刹那,周身三百六十穴窍同时迸射冰锥。
深渊底部传来锁链拖曳声。九条覆满青苔的玄铁链破冰而出,末端拴着的竟是一具百丈龙龟遗骸。龟甲裂痕中渗出墨蓝血液,在冰面蚀出《禹贡·九州图》纹路。林霄后撤半步,足跟却陷入突然活化的龟甲纹——纹路里钻出十二条冰髓虬龙,龙首衔着的正是他脊柱凝结的骨刺。
“咔嚓!”
左肩胛骨突然被虬龙撕开血口。飞溅的精血尚未落地,已被龟甲纹路吸收,九鼎同时震颤,鼎口喷出九道裹挟《河图·括地象》煞气的玄冰洪流。洪流交汇处,龙龟遗骸空洞的眼窝燃起幽蓝魂火,颌骨开合间吐出九枚刻着“玄冥镇海”的冰符。
冰符触地即化,凝成三百六十柄透骨冰刃。林霄旋身避过贴面而过的刃锋,右手五指突然玉化,指尖迸射的《周易·坤卦》地脉煞气凝成玄黄重锤。锤头砸碎第七柄冰刃时,飞溅的冰屑竟在空中重组为《山海经·大荒北经》所述的“玄渊镇海图”。
图中跃出的玄甲力士挥动冰戟劈来,戟刃未至,林霄胸骨已结出霜花。他猛踏冰面,若木灵根钻出十八条赤纹藤蔓,藤尖喷涌的离火精魄撞上冰戟,炸开的雾气中竟浮现《连山易》失传的“地火明夷”卦象。
卦象成形的刹那,深渊四壁剥落出万千冰晶。每片冰晶都映出林霄前世渡劫失败的残影:雷火焚身的道袍、崩裂的昆仑镜、坠入归墟的元婴……残影汇聚成冰镜阵列时,龙龟遗骸突然人立而起,龟甲缝隙射出《遁甲开山图》所述的“玄冥锁魂光”。
锁魂光穿透林霄丹田时,灵种表面突然浮起轩辕战鼓的虚影。鼓面《归藏易》蚀文迸发赤芒,将侵入的玄冥寒气炼成九条游走的冰蛟。冰蛟触及锁魂光的瞬间,深渊底部突然升起青铜祭坛,坛上镇着的竟是半截刻满《握奇经》兵煞符的断戟。
“破军!”
林霄喉间滚出刑天伐天时的战吼,右手抓住断戟的刹那,周身血液突然沸腾如熔岩。戟尖挑破冰镜阵列时,映出的前世残影突然实体化——三个渡劫期的“林霄”各持法器围杀而来:东侧者祭出崩裂的昆仑镜,镜光凝成囚龙柱;西侧者掷出破碎的番天印,印纹化作饕餮巨口;南侧者展开残破的河图,图中跃出七十二地煞魔将。
断戟突然迸发殷红血芒。林霄旋身横扫,戟锋划出的弧光竟凝成刑天舞干戚的虚影。虚影撞碎囚龙柱的瞬间,若木灵根深处钻出九条缠绕《黄帝阴符经》的赤色锁链,锁链绞住饕餮巨口时,断戟突然分解重组,化作一柄刻着“兵主”篆文的青铜钺。
青铜钺劈开地煞魔将的瞬间,祭坛底部传来龟甲碎裂声。林霄顺势将钺刃插入冰面,地脉中涌出的煞气凝成蚩尤旗虚影。旗面翻卷时,三个前世残影突然僵立,周身浮现《太公六韬》所述的“十面埋伏”阵纹。
“破!”
阵纹收束的刹那,林霄左眼突然化为重瞳。瞳光扫过之处,前世残影如陶俑般崩解,碎片被青铜鼎尽数吸入。鼎身《洛书》篆文突然染血,喷涌的玄冥寒气凝成实体化的玄渊尊者——其额生龙角,身披龟甲战袍,右掌托着的正是林霄脊柱剥离的冰棱骨刺。
骨刺突然爆鸣。林霄后颈裂开七道血口,飞出的本命精血在虚空凝成《周易·未济卦》火纹。玄渊尊者冷笑挥袖,深渊四壁剥落的冰晶突然汇聚成《道藏·灵宝篇》所述的“九渊禁神牢”,牢柱缠绕的锁链刻满封印大罗金仙的太古铭文。
林霄暴退七步,每步都在冰面踏出《奇门遁甲》阵眼。当第七步落下时,青铜钺突然分解为三千枚兵煞符,符纹在空中结成《武经总要》失传的“天覆阵”。阵法笼罩禁神牢的刹那,若木灵根末端突然钻出刑天战斧的虚影,斧刃劈中玄渊尊者龙角的瞬间,整个玄渊突然倒悬。
倒悬的深渊中下起墨色冰雨。每滴雨水都裹挟着《春秋元命苞》所述“玄武执明”神力,触及林霄皮肤的刹那,周身骨骼突然传出玉磬清音——第十一境“云殛合道”的劫雷竟在此刻转化为淬骨玄霜。
“开!”
林霄震碎被冰封的右臂,飞溅的冰渣凝成三千枚《青囊经》针诀。针阵刺入玄渊尊者周身穴窍时,青铜鼎突然炸裂,鼎中飞出的九窍冰髓精准嵌入他脊柱的二十四气旋。气旋转动如磨盘的刹那,玄渊底部升起刻满《水经注》的冰川王座——第十一境大圆满的“玄冥淬骨”,成!
王座扶手突然探出龙爪虚影。林霄并指如剑划开掌心,精血凝成的契约符印烙入龙爪瞬间,深渊四壁崩塌,显露出冰层下掩埋的《山海经·海内经》所述“玄冥之墟”——那里矗立着三百六十根封印着太古兵主的冰川玉柱,柱顶盘踞的螭吻雕像,正对他睁开流淌着《握奇经》符文的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