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师卢渠乃是草原射雕手,其箭术非常了得,趁乱用连珠箭法射向华猛,致使华猛中箭落马。
随后,便带着手下约两千人。
快马加鞭赶往龟兹城!
龟兹城与肤施城也没有多远,仅30余里。
马师卢渠一路狂奔,到了大约寅时,便赶到了龟兹城前。此时尚未天亮,龟兹城上黑漆漆的,不见一个人影。
这很正常。
自从胡人占据上郡之后,长城也就失去了作用,而位于长城之上,做为上郡“咽喉”龟兹城,也同样因失去作用而变成了一座废弃的关城。
城内不需要驻兵,而且胡人也不喜欢住在这种不出产粮食也不能放牧的,建在山梁间的城堡里。
……
看着前面如同怪兽般卧在山梁间的龟兹城,乌师卢渠猛地勒住战马,长长地吁了口气。
回头看向来路方向。
有无数的火把正在向这边移动——那是汉军的追兵。在将那名汉将射落马下之后,那股敌军没有再次追来,想来是因为那名敌将已经被射死了。
自己的这支人马也因此而得以脱身。
而现在追来的这支汉军,应该是另外一股汉军。不过,已经太晚了。只要自己进入这废弃的龟兹城中,用巨石将城门洞堵死,再守住高大的城墙,以龟兹城之高大险峻,纵有敌军数万,也休想攻破。
自己只要死守龟兹城,待到春暖花开之后,请得匈奴的援兵,就可再次南下,横扫上郡!
届时,自己便可以依靠朔方匈奴这个强大的靠山,收服所有上郡的各族部落,在上郡成为如同单于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里,乌师卢渠忍不住放声大笑。
然而,就在此时。
突然!
那原本黑漆漆的城头之上,凭空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在那火把照耀之下,可见很多身披汉军衣甲的士卒,从城垛后面冒了了出来。
“啊呀!”
乌师卢渠的笑声戛然而止,倒抽了一口冷气。
随后,城门楼上又传出一阵战鼓之声,在这战鼓声中,一面黑白相间的将旗竖在了城门楼上。此时西风正劲,将那面将旗吹得烈烈作响!
仔细看那将旗上的字。
不认识!
这才想起自己虽然会说汉话,却从未学过汉人的文字。
正想要询问时,已经有有一员身穿黑甲,手握大刀,威风凛凛、牛逼哼哼的大将,走到将旗之下,以手中大刀指向乌师卢渠,大声喝道:
“本将牛金,受荡寇将军之命,已经在此恭候多时。速速下马投降,或可饶你一命!”
乌师卢渠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马,仅剩两千余人。凭这两千余人想要攻破这龟兹关,势比登天还难!
再往自己的来路上看,汉军那密密麻麻的火把已经越来越近了,离此已不到五里。
前有雄关挡道,后有强敌追来。
不如就这样降了?
但是,乌师卢渠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自己刚刚射杀了汉军大将,此时若是投降,必是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乌师卢渠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猛地一挥手,对身后跟随的亲兵们大喊道:
“草原上的勇士们,前有雄关,后有追兵,咱们已经无路可走。然而,王通残暴,降者必死!
咱们唯一的生路,便是返身一击,凿穿身后的追兵,逃回上郡腹地,再利用上郡那沟壑纵横的复杂地形与汉军周旋。
只待春暖花开,匈奴左贤王必定会亲率大军来救咱们。为了活命,咱们跟汉军拼了!”
说罢,又是一马当先,迎着正在追来的汉军冲了过去。身后的亲兵见状,也都鼓噪着纵马舞刀,跟在乌师卢渠身后。
不得不说,这乌师声渠,还真有几分能力。
这厮不仅骁勇善战,还有几分谋略,行事果断狠辣,堪称胡人中的将才。
然而,很可惜。
今天王通绝不会再放过他,因为他射向华猛那一箭,已经穿透皮甲,透胸而入,神仙难救!
……
正率军紧追而来的,正是王通本人。
当时,王通正在城南指挥作战。听说华猛被乌师卢渠射成重伤,便带着麾下两千亲兵匆匆赶往城北。
当王通赶到城北时,华猛已经没了气息。王通抱着华猛冰冷的尸体,泪流满面。
在这个乱世,王通没有什么亲人。
而华猛、华锋、华雷三人,虽是自己误打误撞得了个华雄徒弟的身份,但他们却待自己如同兄弟一般亲切。
正是有他们的关怀、帮助和支持,王通才能一路走到现在。而现在华猛中箭身亡,又怎能不让王通伤痛落泪。
王通并没有在城北停留多久。
只是将华猛的尸体抱在怀中不到一刻钟,便将华猛的亲兵好生收殓。然后,便站起身来,翻身跳上战马,手举大刀,大声吼道:“杀吾兄弟者,吾誓擒杀之!”
说罢,便带着亲兵,沿着乌师卢渠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
一路急追,天亮时分,在离龟兹城大约两里的地方,遇上了返身杀回的乌师卢渠。
两军甫一相遇,便杀得难解难分。
刀光剑影交错,战马的嘶鸣声与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尘土飞扬,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乌师卢渠的两千亲兵,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身经百战的草原勇士,现在又是困兽之斗,人人拼命。
王通手下的两千亲军,也有半数以上是身经百战的西凉劲卒,其它则是从上郡解救出来的汉人好隶中挑出来的佼佼者,这些人对王通极其忠心,作战也是悍不畏死,勇猛异常。
双方士卒战力,大致相当。
不过,此时牛金也带着500多人从龟兹城杀了出来,猛攻胡人军队的后臀,与王通的军队一前一后,对胡人军队形成夹击之势。胡人的军队首尾不能相顾,很快就劣势尽显,陷入了溃乱状态。
混战之中,乌师卢渠看到了帅旗下的王通,仗着自己射术好,又弯弓搭箭,连珠三箭向王通射来。
不过,就在箭矢即将命中之际,典韦猛然跃起,人在空中,铁戟左右斜扫,将三箭尽皆劈断。
“来而不往非礼也!”
王通冷哼一声,也一箭射向乌师卢渠。不过,却被乌师卢渠侧身伏在马肚子上躲过。
要说这乌师卢渠也还真是厉害,不论马术还是箭术都非常精湛。
然而,今天注定是他的死期!
就在他侧身躲箭的时候,已有一人冲到跟前,长枪横扫,锋利的枪刃削向他战马的右前腿。
此时,乌师卢渠还挂在战马左侧的肚皮上,哪里能防得住这扫向战马的一枪。
战马一声悲鸣翻倒在地。
乌师卢渠也被摔在地上,摔得七晕八素,头昏眼花。扎挣着想要站起时,一柄锋利的长枪,已经压在他的脖子上,那枪刃上传来的冰冷而锐利的寒意,逼得他丝毫不敢动弹。
抬眼看去,拿着长枪逼着他的,是一位高大壮实,身穿黑甲、面目极其冷酷的将军。
“你是何人?”
乌师卢渠不甘心地问道。
“你可得记好了!”
那人冷哼一声道:“擒你者,荡寇将军帐下亲兵曲长……韦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