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一批转头还是被搬到了营房里。
即便陆云雪可以高傲的抵抗身体带来的疲惫与饥饿。
但是他身边的这些亲卫却都是顶不住了。
连续的奔袭和战斗让他们的身体机能已经见底了。
现在看着锅里面熬着的满满肉粥,他们再也忍不住了。
陆云雪愤怒的说道。
“尔等身为我巾帼侯亲卫的骄傲呢?正所谓大丈夫不为三斗米折腰!而今你们看看你们在做什么!简直太丢人了!”
听闻此言,一名亲卫却是忍不住的说道。
“我们已经长途奔袭这么久了,若是再不吃些水米怕不是要被活生生的饿死了!”
“侯爷您是万金之躯看不上这肉粥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您也不能挡着我们的生路啊!”
“对啊!没错!”
一时间各种抱怨接踵而至,让陆云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中年男人也是不由的鄙夷道。
“都是靠双手吃饭有什么丢不丢人的!”
陆云雪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一般,内心对沐子安的埋怨又提高了几分。
要不是他不跟自己见面,自己何至于在亲卫面前丢脸。
半个时辰之后,陆云雪和他的亲卫们坐在地上喝着这来之不易的肉粥。
众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都露出满足的表情。
唯有端着肉粥的陆云雪有些恍惚。
从刚才陆云雪也终于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沐子安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先是带领三千骑兵孤身犯陷大破两万乱匪贼军。
而后用计谋骗开安平县城门,兵不血刃拿下城市。
斩杀恶霸以儆效尤,开仓布粥安稳民心。
发布诏令分发田亩,让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重新归于生产。
不久之前更是强势斩杀弃城而逃的县丞,收获百姓的赞誉。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完全出乎了陆云雪的预料。
她从未想过在她眼里一直都是纨绔子弟的沐子安,竟然有治国平天下的本领。
相比之下刚愎自用,冒进轻敌,兵败被俘虏的裴俭之竟然是显得如此废物不值一提。
宛如萤火之光与皓月相比。
陆云雪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穿沐子安这个人了。
就仿佛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一样,这种陌生感竟然让她有些害怕。
不过眼下既然已经来了安平县,那自己就必须要跟沐子安见一面。
陆云雪不相信沐子安对自己能这么决绝!
翌日清晨,沐子安洗漱干净前去县衙。
然而门外的护卫却依旧将她拦住,根本不给她任何进去的机会。
接连三日,别说沐子安的面了就连县衙的门都没进去。
第四日的清晨,原本平静的安平县被一阵急促的钟声震醒!
无数乱匪犹如洪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尘土飞扬,旌旗猎猎!
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沐子安就立刻召来军中各部将官。
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立刻开始部署防御。
经过半个多月的修整,现在的整个安平县就是一个铁王八。
任谁来了咬一口都得崩掉他几颗大牙。
一身狻猊铁甲的沐子安神情严肃的从县衙之内走出。
贾诩紧跟在沐子安的身后。
整个安平县瞬间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城墙之上沐子安遥望远方,无数的人头攒动仿佛一眼看不见尽头。
陷阵营统领张汉见状不由的皱眉说道。
“倾巢而出啊!看着架势起码得有十万人。没想到这区区一伙乱匪短时间内竟然能拉出这么多人。”
贾诩在一旁笑道。
“乱匪人越多对我们却是越有利。”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直愣愣的望着贾诩不知所措。
贾诩指着面前十万乱匪说道。
“十万大军每日开销是个天文数字,而这些乱匪一无粮草辎重,二无后勤补给,如此一来只要我们能拖住他们便会不自溃。”
沐子安扶着面前的城墙笑着说道。
“话虽如此,但这一战我们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即便是面对十万大军,沐子安不仅没有一丝畏惧的感觉,甚至有一丝的兴奋。
正在此刻,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
“沐子安就为什么不肯见我!你闹脾气到底还要闹到多久?”
众人回头,只见一脸怒容的陆云雪登上城墙。
沐子安见状眉头一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我之间已经一刀两断!不要来烦我!”
陆云雪闻言更加愤怒,甚至有些委屈。
然而就在她想要上前跟沐子安好好理论的时候。
对面乱匪之中,有一个身材干瘪的匪将纵马上前。
“城中的官兵听好了!要是现在开城投降,我们家大帅还能饶尔等一条性命!要是晚一秒!破城之后鸡犬不留!把他们带上来!”
“带上来!走快点!”
随着这匪将一声令下,下一刻在乱匪阵型之中,数十个衣衫褴褛的人被用棍棒驱赶出来。
这些人面带愤怒之色,被如同牲口一样驱赶到了安平县之前。
沐子安视力极好,当这些人出现的一瞬间他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这些衣衫褴褛的人可不是什么百姓,他们的身上都穿着官服,而这些人肯定是就是泸州的地方官员。
马背之上那个身材干瘪的匪首,脸上挂着几分讥笑说道。
“尔等看看这些都是谁?”
话音落下,一个城墙之上的一个从隔壁县逃难而来民夫瞬间惊呼道。
“是.....是县令大人!”
众人闻言纷纷投去目光,这一看不要紧所有人都是双目通红。
因为这些人都是泸州当地的父母官,而且这些人都颇具名声,都是难得一见的清官。
正因如此,当城墙之上的众人看到他们的时候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
干瘪的匪将哈哈一笑指着城墙之上的沐子安大喊道。
“看好了这些都是你们大离的官员,只要今日你们打开城门,愿意就此退去那我们就放了这些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匪将撇了一眼一个满脸污泥的清癯老者说道。
“看到没有,城墙之上的就是你们那什么镇国公,只要现在他点点头愿意退走,你们就都能活!”
这数十人闻言对视了一眼,自然明白匪将的意思。
无非是用他们的性命要挟朝廷退军罢了。
在清癯老者的带领下,数十人上前一步冲着安平县城墙之上的沐子安躬身跪下。
“宁陵县罪臣,张谦拜见镇国公!”
“富平县罪臣,刘志董拜见镇国公!”
........
一道道声音响起,让城墙之上的所有人内心都是一颤。
曾经为国为民的父母官,此刻竟然沦为的乱匪要挟的筹码,这是何其的凄凉。
马背上的匪将闻言一笑。
“你们这些当官的骨头就是软,舍不得那些荣华富贵吧。哈哈哈”
然而就在他笑声刚落下,张谦猛然的抬头高呼道。
“镇国公!我等罪臣无能,致使辖地失守,我等愧对于朝廷,愧对于百姓。今日朝廷兵发至此!讨伐乱匪奸佞,岂能因为我等而止步不前!”
“我等早已心怀死志,以残身报效国家,告慰惨死之百姓!还望镇国公切莫因为我等性命,而让这些乱匪奸计得逞!”
“死而死诶!何足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