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命人砍断了长坂桥,引兵来见刘备,哈哈大笑道:
“大哥,如何?”
“曹操百万兵马,被我连喝三声,吓的屁滚尿流。”
“如今我断了长坂桥,他就是想要来追,一时半会也不能够了!”
刘备怀抱着阿斗,连连叹气,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诸葛亮摇头苦笑道:
“三将军能以马尾拖拽树枝,腾起烟雾假作伏兵,正好让多疑的曹操狐疑不决。”
“只是砍断了浮桥,岂不是等于不打自招?”
“如果曹操命人再来探视怎么办?”
“百万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区区一条小河,怎能难得倒他?”
张飞嘿嘿一笑,硬着头皮用长矛往北一指:
“俺一时性急,倒忘了这茬了。”
“不过大哥和军师放心,他要是敢追来,自有俺来断后,也就是了。”
诸葛亮忧心忡忡,起身催促道:
“主公,事不宜迟,此地不可久留。”
“咱们从速起身,先到江边和云长合兵一处,然后再做决定。”
刘备点了点头,回头看的时候,身边跟随的兵马,合计已经不足五百。
“可怜我三天之前,还有近乎两万兵马,如今……”
刘备的声音,戛然而止!
树林之上,一阵低沉的破空之声,隐隐传来。
“是羽箭!”
赵云面色骤变,沉声说道。
话音未落,头顶上空,千万支火箭,突袭而至!
原本静谧清凉的树林,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大哥,快走!”
张飞抓住刘备的腰带,用力一甩!
刘备本身亦有功底,身子在空中旋转一圈,稳稳的坐在了战马上。
与此同时,赵云也护卫着诸葛亮上了战马!
前面后面,俱成火海,浓烟滚滚,分不清方向!
张飞的长矛一探,将身前一截断裂的树干挑开,猛声叫道:
“大哥,紧随我身后,可以闯出火海!”
他从江边退到这里,来回已经走了三遍,多少熟悉道路。
生死攸关,无暇多想!
张飞在前,刘备和诸葛亮居中,赵云在后,奋力往外冲去。
那些跟随的五百兵丁,来不及逃跑,一时间被火烧箭射,全部死在了树林之中!
“哈哈哈!”
“妙哉!”
长坂坡前,曹操望着对面树林中的熊熊大火,拈须大笑!
“孤连番被他火烧,今天也让他尝尝被烈火焚烧的滋味!”
又指着身边的贾诩,目视其它文武众将说道:
“刚才长坂桥前,你等也乱了阵脚,惊慌后退。”
“唯有贾文和冷静沉着,献此毒计,稍解我恨。”
众谋士脸上都有羞愧之色,低着头默默无语。
正在此时,探马的斥候回来,跪禀于马前:
“启禀丞相,长坂桥被人砍断,曹洪和张合二位将军,已经命人搭起浮桥,过河追赶去了。”
程昱勉强笑道:
“张飞勇则勇矣,智谋还是不足。”
“他砍断了浮桥,摆明了就是手下人马不多,唯恐我等派兵追赶。”
荀攸面带忧虑,低声说道:
“主公,新野城防简陋,刘备火烧新野,举兵南下,可以理解。”
“可是他为何不在樊城驻守,而是一路南逃呢?”
“要知道樊城乃是他最后的一块城池,再往南,就是荆州士族的地盘了……”
“难道迟迟不肯归降的荆州士族,已经与刘备达成了同盟协议,要跟我们对抗到底了不成?”
刘晔也跟着说道:
“公达之言是也!”
“我军抵达樊城的时候,竟是一座空城,城内一切整齐,似乎不像是突然撤退,而是谋算已久……”
贾诩眼望着江夏方向,一言不发,深邃的眼神里,不知道藏着多少的秘密。
程昱走到曹操面前,躬身说道:
“以臣之见,主公不如暂且屯兵宛城,且看襄阳方面如何态度。”
“刘备惨败,蔡瑁张允恐怕也坐不住了!”
曹操点了点头:
“传令曹洪张合二将,务必将刘备诸葛匹夫生擒活拿!”
“孤亲斩此二人!”
贾诩忽然说道:
“主公,以臣之见,荆州不足忧,刘备不足虑。”
“江夏周不疑,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站在曹操身后负责护卫的许褚,忽然拍手说道:
“对!对对!”
“周不疑不死,俺睡觉都不踏实!”
“从上次在许昌被他差点打死,到现在都瘦了三十斤了。”
曹操回头怒视了一眼,许褚吓得急忙住口,不敢再多言了。
“孤与周不疑之间,只有胜负和生死!”
提到周不疑,曹操的面色又变的阴沉可怖:
“孤所以不入襄阳,退守樊城,你们以为真的是怕蔡瑁张允那帮子荆州士族作妖?”
“不过是因为事到如今,周不疑和蔡瑁张允之间到底是何关系,还不明朗罢了!”
赵云的手中,竟然有周不疑防身利器“脉门弩”。
这让曹操对周不疑刮目相看,更相信了昔日荀彧所说的话。
“孤一直想不通,为何已经火烧宛城,赶尽杀绝了。”
“刘备为什么又多此一举,在小寒山设伏?”
“既然设伏了,又为何手下留情,放了张辽曹洪的一应众将?”
“为何既然答应了放他们生路,又偏偏要留下夏侯惇的一只眼睛?”
曹操坐在马背上,用马鞭一指江夏的方向:
“原来这一切,都与刘备无干,而是周不疑的布局!”
“那是他对孤的侮辱,更是对孤的宣战!”
曹操纵马往来遛了两趟,目视着众将:
“孤起初南征,意在荆襄,谋在江东。”
“但现在孤最大的宏愿,就是能手刃周不疑!”
文武众将,一起拜伏于曹操的马前:
“臣等愿效死命,与周不疑势不两立!”
曹操大手一挥,策马先回樊城去了。
……
张飞和赵云保着刘备冲出火林的时候,身边跟随,已经全部走散,只剩下他们一行四人。
“娘的来!”
“从军二十载,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输的这么惨过!”
张飞抬手一摸,脸上的虎须,被这一场火烧了个干净。
“还好二哥没来,不然的话,他那大长胡须,还不得引火烧身啊!”
张飞抬头望去,见刘备的头巾已经烧去一半,满身的焦糊味。
反而是诸葛亮有羽扇遮蔽,虽然扇子烧的只剩下一个木杆,但至少保全了脸面,脖子以上,还算优雅。
赵云自始至终没有卸甲,所以也没有遭受多大的烧伤。
“不知道云长如何了?”
刘备眼泪汪汪,哀声叹息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