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缓缓落下,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红,里头交织着些粉色和紫色,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卷。
楼下三人踩着夕阳的剪影回到了会馆,沙悟净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猪八戒甚至胸前都是鼓鼓囊囊的,唐玄奘手里也拎着几个纸包。
“西胡,二师兄,三师兄。”
已经成功坐上窗台的奶团子晃晃两条小短腿,看见他们,面上挂着甜兮兮的笑,大声地喊道。
孙悟空一把揪住小团子的衣领,防止某个激动的小人儿从楼上掉下去,白龙马早已经下楼迎接几人了。
“小宝,小心些。”
从下往上看,唐玄奘看不见孙悟空揪着小人儿的手,只能看见一个小呆瓜坐在窗台上,半个身子都悬在外头。
小崽崽肥嘟嘟的,听见唐玄奘和自己说的话,乖乖地往后挪了挪,小身子贴在孙悟空身上,笑眯眯的。
孙悟空长臂一伸,揽着小胖团子下了窗台,回到了屋里,香香软软一小只,还带着各种果干的甜,咯咯笑着。
双脚重新踩到实地上的胖坨坨,蹦蹦跳跳,要去开门找其他人,哒哒哒地在屋里跑来跑去,还没走下楼梯,要找的人就已经大包小包地上了楼。
\"西胡、二师兄、三师兄。”
乐颠颠地乱跑的小崽崽一下抱住了唐玄奘的大腿,仰着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胖脸看向几人。
腾不开手的唐玄奘拖着腿上颇有分量的一小只慢吞吞地往厢房里走去,奶团子熟练地挂在他的大腿上,结结实实地抱着。
孙悟空接过唐玄奘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一一摆开,后头几人有样学样,不大的屋子里满满当当。
唐玄奘伸直手臂把腿上的一块小黏糕撕了下来搂在怀里,捏捏那张圆乎乎的小脸蛋。
“小宝,师傅今日在市集见着一样糕点,叫做恰克恰克,店家介绍当地小孩儿很是喜爱,你也尝尝。”
说着,唐玄奘打开了其中一个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纸包,金黄的色泽,薄薄的条状物,裹着糖浆的甜蜜,外形松散却又相互粘连。
坐在唐玄奘腿上的一小只很是自觉地张大了嘴,“谢谢西胡。”
抱着小孩儿的人指尖捏起一片均匀地裹着糖浆的恰克恰克,温柔地送到小人儿张着的嘴里,无声地宠溺着。
“唔,好吃,西胡吃。”
觉得糕点甚是可口的奶团子嘴里鼓鼓的,还不忘捏着沾了自己口水的那片递到唐玄奘嘴边,亲亲热热地靠在一处。
“师傅是出家人,不能沾荤腥,小宝自己吃就好。”
“米有肉肉。”
捏着糕点的奶团子扭着小胖腰,凑过去试图让抱着自己的人看清楚些,金黄的面粉制品,没有肉的存在。
唐玄奘拉下那只小胖爪,送回到小孩儿自己嘴边,“出家人,一切出卵皆不可食用,这恰克恰克是用面粉、鸡蛋、牛奶一起搅拌制成的,师傅不能吃这个。”
“好叭。”
小孩儿遗憾地收回手,把剩下的半块糕点一股脑送进了自己嘴里,揣着爪爪乐呵呵地躺在唐玄奘怀里看着其他人整理箱笼。
平原、山地、河流,一行人不知走过了几多,只知道秋天来了又走了,冬天也在花果山众人的期待中匆匆地来了又离开。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年的春光明媚,路上的野花开得热闹,又行至一座高山,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
一座石桥架在山峰之间,潺潺流水从下面哗哗流过,这头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对岸一间茅屋古朴雅致,透过打开的木窗,能看见里面几个小童子欢快玩耍。
唐玄奘下了马,一行人走上平直的石桥,往对面走去,越靠近茅屋,欢笑的声音便越发清晰。
“笃笃笃。”
自告奋勇的奶团子被委以敲门重任,小小的一只挺着肉嘟嘟的胸膛,迈着小碎步走上前,收着力道敲响了大门。
“谁啊?”
屋里的人听见敲门声,一下子歇了玩闹的心思,打开木制的大门。
此刻两拨人才正式会面,屋里站着几个约莫十岁的少年少女,身上穿着各种颜色的棉质长袍,头上随意地扎了两个揪揪。
外头一行人,唐玄奘已经是换上了新制的春季僧袍,沙悟净和猪八戒都是特制的圆领长袍,正正好合身,孙悟空又穿上了季节限定的黑红文武袖,最小的那个一身袷袢。
富贵的、朴素的,一行人走在一处,莫名的和谐,身上都是平和的气息,光是看着就叫人无端觉得舒适。
“小施主,贫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和尚,奉命前往西天灵山,路过此地,天色已晚,想要借宿一宵。”
唐玄奘放开缰绳,走上前合掌道。
几个少年少女叽叽喳喳,打头的那个点点头,将一行人迎了进去。
走进院子里,才发现远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茅屋里面别有洞天,最外头的茅屋不过是个障眼法,也算在院子里头。
后面是几个小木屋,栽了桃树李树,倚靠着竹林树木而生,一汪小泉落在墙角,几簇不知名的花种在屋子旁。
正是花开时节,院子里花香浓郁。
“法师,我们这里与世隔绝,就住了我们七个,两个妹妹的房间不好让外人进去,四个弟弟今夜可以挤一挤,还能匀出来两间房,你们自己分一分吧。”
看上去最为稳重的那个将人请进大厅,厅里简简单单摆了两张木桌子和几张椅子,墙角束着几条长凳。
两个少女把长凳解了放在地上,自己坐了一条,另外三条又坐了两个少年,还有两个已经走出去备茶水和饭食了。
“请用。”
两个少年端上来一壶清水,看着凉沁沁的,陶制的杯子放在桌上,还能闻见丝丝缕缕的甜。
唐玄奘端起一杯道了声谢,清水入喉,香甜的蜜水很好的抚慰了一行人赶路的疲惫。
“哇,好好喝。”
坐在孙悟空腿上的奶团子脑袋瓜勾着去喝被人细心喂到嘴边的蜜水,眼睛微微眯起,小脸上都是满足。
“小弟弟,可要再来一杯?”
看见自己调制的蜜水受欢迎,半大的少年笑着问道。
“谢谢呀,想喝的,嘴巴想。”
听见问话,奶团子举起小杯子,高高兴兴地往前伸,一双大眼睛里水光潋滟。
“真可爱。”
后头两个少女窃窃私语,咬着耳朵讲悄悄话的技术实在不太好,除了某个一心惦记着下一杯蜜水的小呆瓜,其他人听得一清二楚。
年长的那个小少年放下手里的杯子,“见笑,我两个妹妹年纪还小。”
“两位小施主很是活泼可爱。”
唐玄奘也跟着放下杯子,面向对面的人问。
“不知施主姓甚名谁,为何在此地隐居。”
“我们兄妹几个姓王,家父几年前驾鹤西去了,兄妹几个继承了几本书和几间茅屋,弟弟妹妹年纪还小,住在此地方便相互照顾。”
“抱歉。”
王家大哥摇摇头,带着几个少年离开了屋子,显然是去整理床铺了。
两个少女看着窝在孙悟空晃着小脚丫子喝水的一小只,越发眼热。
“法师,把小弟弟给我们抱抱好不好,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小这么乖的娃娃呢。”
精致漂亮的小娃娃,白白嫩嫩的一张小圆脸,还带着香香的奶味儿,小奶音也是软软的。
孙悟空低下头,“小宝,姐姐们问你呢,想不想和姐姐们一起玩儿?”
“好嘟,漂酿姐姐,一起玩儿。”
小糊涂蛋仰起头,把杯子里的蜜水一口气喝净了,还记得把杯子放回桌上,动动小腿,自己跳了下去。
“来噜,姐姐,我来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