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心中暗自诧异,他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看守自己的士兵数量明显多于往常。
忧郁的神情带着些许慵懒,长腿弯曲依靠着栏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发现不仅站岗的士兵增多了,而且巡逻的队伍似乎也变得稀疏起来。
这一反常现象让赵王不禁心生疑虑:“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不成?”
赵王眉头紧蹙,手托下巴,心中不断思量着应对之策。
过了好一会儿,他眼神闪烁不定地看向守在一旁的士兵们。
只见那几个士兵如雕塑般笔直站立,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赵王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试探性地向其中一名士兵开口问道:“这位兄弟,不知外面如今局势如何?”然而,那名士兵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赵王的问话一般,依旧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赵王见此情形,并不气馁,又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追问:“我听闻秦王的营帐有所异动,不知是否属实啊?”可回应他的仍旧只有沉默和士兵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赵王不甘心就这样一无所获,于是开始旁敲侧击起来,从当前的天气谈到最近的民生状况,但任凭他如何费尽口舌,那些士兵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始终紧闭双唇,不肯吐露半个字。
看到这一幕,赵王不禁感到一阵窘迫。
若是赵国自己的士兵,面对他的问询,定然不会如此冷漠相待。
想到这里,赵王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沉痛之色。
或许被这样的强国收服,在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时,他们也可以明目。
就在赵迁打听消息的时间里。
王翦带着赵国存活的样子朝这边走来。
那王子一脸的惊慌,恐惧,瑟瑟发抖,当他们终于来到这个小小的牢笼前,一眼就望见了自己的父王正被困在其中,刹那间,两人眼眶通红,眼泪夺眶而出。
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如脱缰野马一般猛地冲向前去,双手紧紧地扒住那冰冷坚硬的栏杆,声嘶力竭地向里面的人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所遭受的种种委屈和不公。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赵迁对他们的哭诉竟然视若无睹,甚至连头都没有低一下。他只是微微仰起脸,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王翦,仿佛要透过对方看穿背后那个掌控一切的始作俑者。
“赵政那贼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逼迫本王就范不成!”赵迁咬牙切齿地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恨与不甘。
被关押了这么久,忧郁的神色是被隐藏的忍耐,在这一刻就会彻底爆发。
王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然后用冰冷且充满嘲讽的语气说道:“赵王啊赵王,您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陛下的意思已经再清晰明了不过了。如今赵国已然覆灭,陛下宅心仁厚、慈悲为怀,这才网开一面饶过您一条性命。您若是个识时务之人,就切莫再做那些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啦!”
赵王闻言,顿时气得双眼喷火,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他张开嘴巴刚想要厉声反驳,然而就在这时,王翦却抢先一步继续开口说道:“您不妨转头瞧瞧您那几个儿子吧,倘若您依旧这般冥顽不灵、固执己见,恐怕他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哟!”
赵王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急忙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儿子们所在之处。当看到那一张张惊恐而无助的面容时,他的心瞬间像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地刺穿一样,剧痛无比。
“怎么样?赵王,倒不如老老实实告诉本将军,您究竟将那些藏匿起来的势力都安置在了何处?说不定这样一来,您兴许还有第三种选择哦!”王翦紧紧皱起眉头,虽然他极力掩饰着话语中的急切与冲动,但那种情绪仍旧难以完全藏匿,最终还是被赵王敏锐地察觉到了。
赵迁原本满脸愤怒的神情突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出奇的平静。
只见他缓缓地蜷缩进牢笼的角落里,既不显得焦急慌张,也不再做出任何反抗之举,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看似威风凛凛的秦国大将军。
能够让堂堂一国之将军如此心急如焚的原因,着实令人费解。
若说是对方家中突生急事,例如其妻子骤然患病之类,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然而,此时此刻众人皆身处于这座戒备森严、守卫紧密的军营之中,此类事情发生的概率可谓微乎其微。
如此一来,排除掉这个看似合理却又不大可能的缘由之后,唯一有可能致使王翦这般方寸大乱、仪态尽失的因素,恐怕就只有那个人。
念及此处,赵迁的眼眸深处忽地掠过一抹难以觉察的狡黠之光,那光芒稍纵即逝,仿佛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若非仔细观察,断然无法察觉。
只瞧赵迁不慌不忙地张开嘴巴,沉凝说道:“我所掌控的所有势力皆已被尔等尽数剿灭,片甲不留,若你对此心存疑虑,大可随意去查证。
只是不知理应凯旋而归的你们,此时却在此逗留,莫非是有重要之人失踪了。”
王翦闻听此言,脸色忽地一变,他心中自然明白赵王所言非虚。
然而此刻正值关键时刻,实在不容他们在此过多滞留。于是,王翦不由自主地垂首,向着身旁的王贲看去。
王贲见此情形,即刻心有灵犀,毫不迟疑地伸手握住一柄锐利至极的兵器,并将其稳稳地架在了赵迁之子那瘦弱而娇柔的颈项之上。
须臾之间,空气仿若凝固,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令人几近窒息。
“果然是你劫持了王,速速道来王现今身在何处。”
王翦凛冽冰冷的眼神像是要将赵迁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