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惊诧的眼神中，穆青离俯身吻了上去。
从额头吻到眼睛、鼻子、脸颊、下巴，然后到脖子，却堪堪避过了她的嘴唇。
哦，他还记得她接吻犯恶心的毛病。
难得舒明月此时空白的脑袋里，竟然还能想到这个。
他继续往下，在她锁骨处缠绵辗转，身体与气息皆烫的骇人。
舒明月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中，整个人也要跟着烧着了。
可她想，这也没什么的。
她并不反感他的身体，甚至，还有些偏爱他身上特有的雪松味道。
既如此，与他共享一场男欢女爱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心里并没有过多挣扎，甚至隐隐有些期待自己身体的反应。
所以，在穆青离抬起猩红的眸子望向她时，她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给了他最直接的回应。
穆青离缠住她的目光，手却缓缓下移，一颗一颗解开了她的衣扣。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有微弱的凉气袭来，她不禁抖了一下，迷离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松开他的脖子，双手向前捧住他的脸，那温度烫的她想要退缩，她说:
“你还在生病。”
她试图拉回他的理智，还有自己的。
可穆青离却勾出邪肆的笑意，双眸里是滔天的情欲和无尽的魅惑，他说:
“可你才是我的药。”
在他俯身的那一刻，舒明月看到他的表情，像是不顾一切的沉沦。
他要拉着她，一起沉沦。
她极力放松自己的身体，想要跟着他的节奏，去跳一支湖光潋滟的舞，去唱一首春日浓醉的歌，去享一场淋漓尽致的欢愉……
可惜，身体有它自己的意志，它让湖光变成旋涡，它让春日寒风呼啸，它让欢愉化为利刃，通通往她五脏六腑里扎去……
最终，她只能痛苦的挣扎，无力的喊停，她认命般叹息:“穆青离，我做不到。”
穆青离闻声愕然抬头，此刻的他如拉满弓的弦，可在看到她满是泪痕的的惨白面容时，他还是极力忍耐，生生停住了。
他从她胸前抽出手，抚上她的脸颊，抹去她的眼泪，却听她低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的声音是满含愧疚与无奈的，她不该让他这般痛苦，早知做不到，她应该在一开始就喊停，而不是在他做好了所有准备的此刻。
穆青离轻轻摇头，于她身体两侧支起胳膊，而后滚落一旁。
他喘息片刻，忽而又将她捞进怀里，脑袋深深埋在她的颈窝，哑声说道:“我不做什么，但你要让我……缓一会儿。”
他滚烫的呼吸全部落入那一处，舒明月只觉得颈窝里像装了一个火球般，刹那烫的她连心跳都乱了节奏。
她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忍得很辛苦。
她抿唇望着虚空，手指颤了两下，终是伸进被子里……
“嘶……”穆青离豁然抬头，眼里有明显的不可置信。
她平静的看着他，他的黑眸却逐渐幽深。
穆青离一把按住她的手，艰难吐出两个字:“不用……”
舒明月用另一只手，将他阻止的手拿开，靠近他小声说:“这样的方式，我做的到。”
他还想阻止，却又听她说:“也愿意做。”
听她这样说，他不是不感动的，他知道她不想看他难受，她想帮他疏解，只是……
她眸光清澈的望着自己，而他却在她掌心失了神态，这让他觉得……羞涩。
于是，他伸手关掉了房间的灯。
黑暗中，他难以压抑的喘息声，听的舒明月脸红心跳。
大概他自己也羞红了脸，便又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
舒明月不由轻笑:“没关系，你想叫就叫，不用憋着。”
她感觉到他的喘息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将她狠狠的抱进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有花绽放，骤雨初歇。
缓了片刻，她刚想起身，穆青离却先她一步起来，拿了纸巾羞愧的为她擦拭。
他没想过她会为他做到这般。
现在，他又怕她事后会生气亦或嫌弃，于是，便将那手仔仔细细的擦拭了很多遍，之后又带着她到浴室认真冲洗。
直到舒明月不耐烦了，他才作罢。
他本想去冲澡，可看看凌乱的床，又看看舒明月，还是先将浴巾放到一边，把舒明月暂时安顿在沙发上，然后蹲在她跟前，以极尽温柔的语气与她相商:
“今晚别走了好不好？你知道的，我什么也不会做了，我只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
舒明月脸上浮起红晕，还没说话，就听他又加了一句:“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他说完眼巴巴的望着她，像是怕极了她的拒绝。
舒明月点点头，就见他双眸蕴出几分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然后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被单被罩，想要把凌乱的那套换下来。
但他动作笨拙，这种活显然平时都是阿姨在做，他并不擅长。
舒明月走过去，从他手里抢走被单，“你去冲澡吧，这个我来。”
“我先和你一起……”
“快去！”
被她一瞪，他只好拿起浴巾去了浴室。
等他出来时，舒明月已经躺在被窝里睡着了。
床上是新换的被单，之前的那套已被她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了一旁的矮凳上。
穆青离关了灯，小心翼翼的躺到她身旁，怕吵醒她，便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没动。
过得片刻，还是没忍住，侧过身去从背后将她抱进怀里，这才沉沉闭上了眼睛。
梦里人不知，窗外日迟迟。
一夜好眠的穆青离以为，是她在身旁，所以他才会睡得那样香，而那些困扰他多年的恐怖梦境也因她在，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再被人追，也不再看着母亲死在面前，更不再与恶犬抢食、与虫蚁为伍。
这回的梦里，有她在，所以，他的世界再也不是黑暗的，冰冷的。
而当他睁眼的那一刻，梦境与现实重叠，她是实实在在躺在他怀里的。
他的心，瞬间变得柔软。
原来，上帝对他，也不算太坏。
可他并不知，今夜的舒明月也同他一样，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而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做过一个好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