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气氛很活跃，不像是去追毒贩！
“当年沈旭阳转学到桐城，成绩自然没有在江城时候好，他高考分数不尽人意。”南乔提起这个同学还是有点惋惜，
“加上家庭条件不是太好，他爸妈让他报考提前批次的免费师范类院校。”
慕瑾突然接过话茬：“他不会与你吃了顿饭，就为你改变了高考志愿吧！”
南乔手指习惯性的轻敲方向盘，订婚戒指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格外耀眼，“你还真猜对了！”
“沈旭阳报考了昆城的警校，他很想考去京城的，但分数不够！”南乔看了一眼慕瑾，“他会不会与怡然一样是卧底？”
“他们两个是不是见过？”慕瑾想起周怡然第一次到江城的时候，与左传一起把沈旭阳从花臂男手里救出来。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当时又都只顾着打架了，两个人现在见面未必能够认出彼此！”南乔摇摇头，不再说话。
两个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慕斯诺已经在后面睡着了，他是真的累了！
昆阳雨林的暴雨来的凶猛，三个人被迫停下车子，昆阳警方的支援还没有到。
“慕瑾，你跟紧了！”三个人从车里下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等你们好久了。”沈砚的定制格洛克枪口抵着慕瑾后颈，西装革履在泥泞中显得格外突兀。
冷笑混着雨声砸在慕斯诺的防弹面罩上，“我说过，秦隽和周怡然我不会伤害他们，你和他我可是不会手软的”
慕斯诺的狙击镜十字准星死死锁住沈砚眉心，手指却在看见慕瑾惨白的脸色时猛然收紧。
南乔的手枪稳稳地在手，正借着雨林藤蔓向右侧迂回，
听见直升机轰鸣时顿住——沈砚的私人飞机正从云层中俯冲而下，螺旋桨气流掀飞地面的腐叶，露出跑道边缘埋着的反步兵地雷。
“爸，带他一起走！”穆禾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发丝被雨水黏在脸上，“慕瑾可以陪我去金三角，他当年在江城救过我——”
“闭嘴！”沈砚厉声呵斥，“你以为我会带慕家的种活着离开？我只会让他死！”
慕瑾感觉枪管突然施力，迫使他跪倒在泥泞中。
子弹穿过大腿肌肉，雨水灌进伤口的刹那，他听见南乔压抑的抽气声——她正躲在二十米外的桫椤树后，战术手电的微光映出她握枪的手在发抖。
秦隽被反绑在直升机起落架上，看着着沈砚举起的枪口，和慕瑾腿上咕咕流淌的血。
“不要啊！”她看见沈砚的拇指慢慢扣动扳机，格洛克的保险栓“咔嗒”松开的瞬间，穆禾突然扑了过来。
银色袖扣在雨幕中划出弧线，穆禾的白衬衫绽开血花，慕瑾才看清她挡在自己胸前。
“慕瑾，”血滴在他手背上，带着体温的热，“你能抱抱我吗？像那天在天台上劝我下来一样……抱抱我！……”
穆禾的身体慢慢滑向泥地，周怡然的身影突然从直升机阴影里冲出，
藏在袖口的作战匕首割开绑住秦隽的绳索，他左肩胛骨的旧伤崩裂，血珠混着雨水砸在沈砚脚边。
“爸，你输了。”周怡然的枪口抵住沈砚太阳穴，另一只手拽住摇摇欲坠的秦隽，
“沈旭阳，你是死人吗？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控制不住然然！”沈砚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对他可真是没有感情。
“不用喊了，你以为他姓沈就能与你同心吗？他是警方卧底！看看，你身边的人哪个是真心的，穆禾，沈旭阳，我妈，还有我——。”
沈砚猛然抬头，与周怡然目光相遇：“然然，你知道爸爸是多么爱你吗？
把你托付给周楚生，都不曾让你接触过毒品，甚至你卧底到我身边，我依旧为了你有退路，不曾让你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哦？看来我还得感谢你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让我放过你，还是让我跟你走！”周怡然卸下他的枪，沈旭阳上前从上到下收身，“对不起了，沈叔！”
暴雨冲刷着穆禾身侧的血迹，慕瑾颤抖着替她合上眼睛，
“阿隽，你过来——你是不是像孩子说的那样也不愿意跟着我？”沈砚的话被直升机的轰鸣打断，边防军的探照灯终于照亮整个跑道。
他话音刚落，直升机上一阵枪响，周怡然感觉身后的秦隽整个人扑到他身上，
南乔趁机扑向慕瑾，用身体替他挡住远处保镖的冷枪，子弹擦过她的发梢，却在慕斯诺的狙击枪响后归于寂静。
周怡然只觉天旋地转，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
他缓缓蹲下，双手颤抖着想要抱住母亲，却又害怕弄疼她，只能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豆大的雨点砸在他脸上，混着泪水肆意流淌。
沈砚看到秦隽的风衣染成红色，他扑过去，被周怡然一把推开：“沈旭阳，把他拷起来！”
“妈……”周怡然的声音破碎，带着无尽的悲恸与绝望，“你看看我，……”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每一个字都艰难地挤出。
慕瑾拖着流血不止的腿爬到妈妈身边！
秦隽的嘴角微微上扬，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想要触摸儿子的脸庞，可那手刚抬起一半，便无力地落下。
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若游丝的声音：“然然……妈……对不起你……”
闭眼停顿片刻，轻声喊了一声：“小瑾！”
慕瑾俯身过去，颤声答应：“妈，我在！”
“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你们是兄弟，亲兄弟！”
周怡然握住母亲那逐渐冰冷的手，将它紧紧贴在自己脸上，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在秦隽手上：“妈，你撑住，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他的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祈求，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母亲的生命。
“爸，我们带妈回家！”慕瑾看向慕斯诺，他的眼睛里有泪。
黎明前的黑暗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缓缓拉开，熹微的晨光穿透昨夜激战残留的厚重雨雾，倾洒在这片雨林。
沈砚闭上眼，任由雨水冲刷脸上的血迹。
他听见周怡然在对讲机里汇报：“沈砚私人飞机货舱发现编号007的芯片，内容是黑桃K组织二十年的犯罪证据，……”
雨林的暴雨渐渐转小，慕斯诺看着沈砚被押上警车，发现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照片——是二十年前的秦隽，靠在他肩上睡着了的模样。
昆阳边境的界碑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中国”二字被雨水冲刷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