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孤零零地走在街道上,似乎除了我之外,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彩,嘴里发着嬉笑。
我又在寻她了。
就像是那年她不见的那一次,我也是似如今这般心急地去找她,可却不知道上哪里找。
便只好木讷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小孩子在人群中乱窜,他们的长辈便在后面追;看着街边叫卖糖葫芦的小贩给自己儿子拿一串让他吃;看着拉着手往前走的夫妻,和跟在他们后面的闺女。
一切的一切,看似冗杂,不过都在阐述一件事情。
那就是“幸福”。
砰——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绽爆声,我回头看去,略略刺眼的光扎进我的眼眸中,半空之中绽放着绚烂的烟火,亦如盛开的飞花。
今天居然还有烟火!
这令我惊喜了些,可惊喜中还有些错愕,看着天上盛绽的花,一时驻足在原地迈不动脚了。
那年烟火绽放过后,我找不见她。
我也不知这场烟火是何时消逝的,当耳边不再响起“砰砰”的声音,一袭落寞浸染了我的面貌,甚至眼角周边的皱纹都深了些许。
我低着眉头,肩头有街上的行人撞上几回,仿佛在说,愣什么呢?
此时,空气中还萦绕着火药的刺鼻味道,不光刺挠了鼻头,也刺痛了心。
如果……能回来的早一些,或许就能看见她在家里等着我了。
如果……再快一点的话,这场烟火,我或许就能和她手拉着手一起看了…………
……………
此刻,在我不知道的一个街角,红儿正带着翠儿遛走在一个摊一个摊边。
翠儿手里拿着一堆小零食,都是她爱吃的。
今天赶着中秋,可是让这小丫头解馋了。
红儿看着自己妹妹乐呵呵的模样,自己心里同样也欢喜着。
忽然,她抬眼一瞧,一眼便看见了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眼睛立刻睁大了起来,抬手放在额头,细细看了一眼。
红儿
『翠儿,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良爷?』
翠儿闻言,踮了踮脚,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见了还愣在原地的那个熟悉的影子。
翠儿
『是良爷!』
旋即,二人不作停留,立刻迈开步子跑了过去。
红儿
『良爷——』
正当我迷蒙着,呆愣在原地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喊声传入我的耳边。
还没等我回头,一只手便一下子拍到了我的肩膀上。
扭头便看见了红儿,还没等我开口,红儿身后一下子又歘的一下冒出一个头来!
瞬间,我猛地咯噔了一下,不过在看清那人是翠儿这小丫头的时候,便一下舒缓下来。
长舒了一口气后,这才开口道
『我去,翠儿你要吓死我啊……』
翠儿
『嘿嘿。』
红儿
『良爷怎么在这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见你跟穗儿姐在一块啊?』
闻言,我一下被点醒,当即急忙询问道
『刚回来,穗儿上哪去了?你们知不知道?』
红儿
『穗儿姐跟鸢姐一起去河边了,要去放河灯。』
我没等红儿把话说完,听到去了河边的时候,我便一下子跑了出去,独留姐妹俩在街上懵着。
………………
河边,河边……
扬州城内,共有两条河,一条流经西城,另一条便是在东城流淌。
我不清楚她到底在那条河边,刚才应该再留一会问清楚到底在哪条河的。
不过此时也无所谓了,东城没有的话,那我便去西城找,总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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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场夜空之上,寥寥星光点缀,星下漫流的河水旁,满穗和鸢驻足在河沿边。
水中还有河灯在顺着水流的方向远去,微凉的秋风吹拂着满穗额前的发丝,掠过眼眸前时,其中的黯寞神情显露无疑。
鸢
『还在想他?』
满穗摇摇头,略显心虚地撇头道
『没有……就是风吹的有些冷。』
说着,她摆弄了下贴在脸上的几缕头发。
『我自己去转转,鸢姐姐你就先回去吧。』
闻言,鸢也明白了满穗想要一个人静静的想法,便点头嗯了一声,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便扭头离开了满穗身边。
顿时,静谧的星夜下,便只剩满穗一人独自漫步。
倒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觉着此时,这丫头的身影尤其的孤寂。
沿着河边走,走了许久的时间,也不见得有其他人。
毕竟人都去了街市上,这边的河流里除了最开始放河灯的时候会有人,其他时候也不见得人影了。
…………
走着,走着。
不觉地,便来到了一座桥边。
一时,满穗顿步下来,停在原地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拱桥。
二十四桥。
这里正是她向他告白的地方……
…………
怎么有些怪怪的,正常讲,不都是男方向女方表明心意吗?
呵,算了。
兴许是太过无聊,也或许是想要知道这桥到底是不是走二十四步就能过去。
满穗走上一个台阶便数一个数,当走到桥尾的位置的时候,数的数字正好是二十四。
…………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这丫头又一次踏上台阶,又数了一遍。
一遍一遍,又一遍。
这是第几遍?
她不知道。
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踏着桥阶,走过一道,又走一道。
走上桥中央,嘴里呢喃着
『十一、十二、十……』
当数到第十三个桥阶时,她忽地一愣,顿在原地。
因为此时,她的眼中,自己脚前忽地出现了一个靴子!
下一刻,她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去。
一张熟悉又亲切的脸庞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下来。
我从城头跑到这里,一刻也没有停过,就是想着,万一她正在这座桥头上呢。
事实证明,我的心想并没有错。
她身上还是穿着和她那时重逢穿着的衣裳,水蓝色的长衫,绣着几簇小花,长裙被衫遮挡着,只在脚边露出点点尾巴。
我急喘的呼吸就这么无序地吞吐在她的脸上,在夜的回光下,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中似是有点点星光。
未等我有所动作,她眼中星光一动,从眼中流落出去,撒在半空下。
一裹温度袭来我的胸怀,很平静。
没有很激动地扑上来,也没有哗哗落出几道泪水。
只是一道轻柔的拥抱,埋头依偎在我的胸口,将呼吸吹在心房处。
『安全回来就好……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