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要见她?
沈清微微惊讶,但是想到自己毕竟替楚朝实打实地挨了一箭,长公主作为母亲想要见见她也不是没有道理,想来也是不会为难于人。
“既是长公主殿下的邀请,沈清自是愿意的。”逐风得到回复,行了一礼目不斜视地退出去了。
秋蝉虽然跟着沈清在游湖诗会时见过长公主,但交流却少,心里也为沈清捏一把汗。
奚盏奚泽见状道:“小姐不必忧心。其实长公主前几日便想见您,是世子拦着说您伤势未愈才耽搁下来。如今您已经可以走动,这才想要当面感谢您吧。”
“如此也好,正好你们二人明日可随我一同回府。这里没事,你们先下去收拾吧。”
奚盏奚泽行李告退后,秋蝉忍不住道:“想不到世子如此心细,我还以为是世子院子里比较清静呢。”
沈清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你刚才说这是世子的院子?”
“是啊,这里是临润轩,是世子所居。因为小姐伤势在身,不便移动,所以就让小姐暂居了。”
这里竟然是楚朝的住所?沈清忍不住吐槽:如此极简的风格,她还以为是哪个平时无人居住的小院呢。
想起上次不经意听到长公主催婚楚朝,沈清想她或许知道长公主想见她的另一个理由了。
……
永安王府碧瓦朱檐、层楼叠榭,给人以古朴之感。沈清行走其中,便能感受到永安王府的深厚底蕴。这还是沈清头一回走出临润轩的大门,不免有些新奇。
长公主将席面设在珍馔厅,这里也是离临润轩最近的一处可招待来客的地方。长公主和楚朝早已在厅内等候,看见沈清被秋蝉搀扶着进来,长公主忙道:“慢点慢点,小心别扯到伤口了。”说着,竟然亲切地拉过沈清的右手,慢慢地扶着她坐下。
沈清受宠若惊,要站起来行礼,却被长公主按住了:“都是些虚礼,如今有伤在身就不必行了。”
“多谢长公主。”
秋蝉见长公主扶着沈清坐下,自己便默默地退到后面候着,心中惊叹长公主对自家小姐的亲昵。
沈清伤在左肩,未免牵扯到伤口鲜少用左手。幸而右手无碍,倒是影响不了吃饭。
楚朝也没多说什么,三人一齐坐下。沈清扫了一眼菜色,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桂花糖藕,感激地看了楚朝一眼,楚朝感受到沈清的目光也朝她点点头。长公主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笑得合不拢嘴。
“说起来,沈小姐从前也是来过府中的。只不过那时候你们俩都还小,可能不记得了。如今,沈小姐舍身相救,想来冥冥之中也是有缘分的。”
楚朝听着母亲意有所指的话,不置可否。长公主看楚朝竟没有直接反驳,越看沈清越顺眼。
“长公主不必介怀,换成别人也会如此行事的。况且沈清本身就承了世子的恩情,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长公主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什么恩情?”
“只是之前为母亲祈福的时候,恰逢沈小姐遭遇贼匪,顺手相助了而已。”楚朝替沈清答道,看着沈清只顾着回答还什么都未食,顺便给她夹了个糖藕。
长公主闻言,更是喜上眉梢。她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说不定那时就已经有所想法了也说不定。再看如今竟然会主动给人夹菜,何曾如此细致入微过?
沈清见有人替自己回答,乐得轻松。但看着碗里的糖藕,突然觉得楚朝有点不对劲。他们何时可以亲近到互相夹菜了?
但是她也不可能把糖藕夹回去,只得讪讪地笑道:“长公主也多吃点。”
早知道她提前问问奚盏奚泽长公主喜欢吃什么,也不至于现在什么也不敢夹。
楚朝看着沈清小脸憋得发红,有些局促的样子,和白日里与他做交易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觉得甚为有趣,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
气氛有些微妙。
长公主本想探探楚朝对沈清的想法,如今看来也用不着了。只不过人家姑娘看着,对自家儿子好像少了一些意思。但这就不是她作为母亲应该操心的问题了。
一顿饭吃得长公主是眉开眼笑,从沈小姐变成左一句清儿右一句清儿,又说两家从前往来少了,该多走动走动才是,沈清只能连连感谢长公主厚爱,化感谢为食欲,含泪又干了一碗饭。
“清儿,子渊他虽然在旁人看来没有正形,但确实心中有数的。这一点随了他父亲,只可惜今日他父亲宫中有事赶不回来,不然也该叫你见见。”
“长公主教养的好,性格又肖似永安王,世子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在外听来,或许觉得这句话是讽刺。但长公主知道楚朝是个什么个性,沈清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也心中有了判断,是以这句话确实是真心夸赞。
难为有一女子能够懂得自家儿子的,长公主心中也无限欣慰。加之沈清又对楚朝有救命之恩,门第也相匹配,长公主看沈清觉得千好万好。
虽有一些街井传言,但长公主又岂会不知流言害人?越是像他们这样的帝王之家,越是懂得操控人言。比起道听途说,她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
晚膳过后,长公主又是拉着沈清嘘寒问暖了几句,又让楚朝亲自将人小心送回去,千万别磕着碰着,嘱咐完这些便离开了。
此时,天色已暗。逐风提着灯笼在前引路,楚朝就走在沈清右前方半步不到的距离,秋蝉提着灯笼跟在后方。
为了照顾沈清,楚朝步子迈得很小。
沈清也不是傻子,虽然前世没有谈过恋爱,但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明白长公主的想法,楚朝今天晚上的举动多少有些刻意了,她不得不问清楚。
“秋蝉,这里离临润轩还有些距离。我身上有些冷,你先回去帮我将炭火点起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秋蝉应声称是,先往前去了。
楚朝知道沈清有话要问,从善如流地顺着沈清慢下步伐,与前面的逐风隔开了一段距离。
“世子,晚膳时可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