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百花宴上,自然无人敢造次。
捐资事宜结束之后,大家各有心思,无心赏花。即使是精心准备的歌舞也无法让众人提起兴致。
皇后见众人兴致寥寥还要强撑的样子,也不愿意拘着大家,大手一挥便让各位贵女自己四散游玩。又给身边的侍立的宫人一个眼色,便拉着长公主先回凤仪殿了。
众人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齐齐站起身来恭送皇后和长公主。
缪玲心中不平,瞥见华染意兴阑珊像是要提前离开的样子,立马把李漫丢下,状似关心的凑上前去。
“华姐姐,瞧你今日少言,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阿香看见缪玲自是讨厌的紧,上次就是她来小姐面前搬弄是非,才多添了这些麻烦事。但人家毕竟是正经的官宦之女,倒也不好表现出来。
华染见缪玲主动来也找她,就知道准没好事。她刚才虽然没多看沈清,但是也知道缪玲一直朝沈清那个方向看。一副气不平的样子。
这是又想像上次那样,拿她当枪使了。
“多谢关心,我没事。”
华染冷漠的语气让缪玲难以接话,随即也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
看她们周遭也没什么人,便开口道:“华姐姐可是生我的气了?我只是害怕姐姐被蒙在鼓里,倒叫旁人得意起来,好心才告诉姐姐。”
华染想着其父在朝堂上也是三品大员,缪玲主动示弱,于公于私,她也不好一直冷着。
原书中华染仗义执言、性格率直,相比于婚后伏小做低背后使坏的原身,男主倾向哪边自然不言而喻。更难得的是,华染虽然敢言,但也不是不会看场合的人。适时放下姿态也是必要的。
“我明白,只是最近家中弟弟刚回来不久。事情多,今日想得出神了才这样。”
缪玲也听到了消息说左相亲生的儿子回京的消息,只是还未曾见过。上次见面还是若干年前的聚会上,从前的华彻惹是生非的事情也没少干,各家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他也认识。可以说是除了才学尚佳,各方面算是小有名气的翻版楚朝。
也是因此,左相一怒之下才将其踢出上京,外出历练。
如今不知长成什么样子了。
“有所耳闻,姐姐也不必太过忧心华二公子的事情。他们男子自有他们要考虑的事情,姐姐还是要多想想自己才是。”
缪玲话头一转,又绕了回来。
“妹妹这话很对,妹妹也要多想想自己。咱们女子不易,可莫要在重要的事情上被人捷足先登了。”
缪玲面上尴尬,知道华染是在借上次的事情点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全然被看穿了。
“家中还有事,今日就不多留了。改日家父邀上缪伯父,咱们再聚。”
见缪玲送走华染,李漫这才凑上来。
“阿玲……”
缪玲冷哼一声:“咱们走!”
反正早就跟沈清不对付了,缪玲也不藏着掖着,路过沈清时又甩来一记眼刀。
沈清见缪玲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只觉好笑。要么说女主是女主,拿得起放得下。适才还借宫人的手,将表达歉意的玉镯子送了过来。
同样是红过脸的,缪玲就是一条路走到黑。
缪玲和李漫去别处贵女云集的地方,因着身份自然是受到欢迎。她们故作大声地嬉笑玩乐,试图孤立在角落里的沈清和江月吟。缪玲更是时不时地注意这边的情况。
幸好沈清二人都不是会被这种小儿科的贵女圈子打击到的人,两人说说笑笑倒也自在。
正在此时,有一位宫女跑过来,径直来到江月吟面前。
“江小姐,公主身子不爽利。听闻这边宴会散了,想请您过去说说话。”
说着又扭头看着沈清:“请沈小姐也一道前去。”
江月吟认得这是恒阳公主身边的碧玉,便拉着沈清应好。
那边的缪玲等人一听这话,更是气的不轻。本是要故意冷落这二人,谁知道恒阳公主居然把人来请走了,这下被冷落的倒成了她们。
众人皆觉得没意思,便三三两两结伴走了。
沈清倒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素未谋面的公主为何要见她。难道今天百花宴出手阔绰,吸引了公主的注意?皇家血脉,又是皇后所出应该不会被这些吸引。
两人跟在碧玉身后,沈清悄悄问江月吟,但她却但笑不语。
行至恒阳殿,碧玉让两人先在偏殿等候,自己先进去禀报。
沈清观恒阳殿构造讲究,一应器物看上去皆价值不菲。想来若不是适龄的公主只此一位,帝后也舍不得让恒阳公主去凶险的北戎。
碧玉从里面出来:“两位小姐请。”
江月吟作为公主伴读,来过不少次,自然轻车熟路。沈清跟在江月吟身边来到主殿连着的一处房间内。
里面燃着淡淡的熏香,借着暖炉的热气氤氲在空气当中。恒阳公主衣着单薄,斜倚在榻上的小桌上看书。面色被热气蒸腾地微微泛红,丝毫没有病气的样子。
恒阳一见到江月吟便高兴地起身道:“月月,你好久都没来宫里了,都没人能跟我说说话。”
“公主恕罪,这段时日府上事务多,脱不开身。”
“这位便是沈小姐吧。”
沈清躬身:“见过公主殿下。”
“不必拘礼,你救了楚朝表哥,该我谢你才对。快快坐下,别影响伤口。”
这下沈清知道为何江月吟笑着却不说话的原因了。也难怪当初在游船上,她敢在楚朝面前维护自己。
两人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沈清看着这间堆满了藏书的屋子,心中对恒阳公主的认识又多了一层。
恒阳让宫人上糕点茶水,一边说道:“若是去了上次的游湖诗会,我们便能够早点认识了。”
“缘分天定。虽然诗会上没见到,但今日得见公主也不算晚。”
如果早些见面,说不定不会有今日这般和谐。
江月吟点点头:“现在也许就是最好的时候。”
恒阳自然知道其中含义,笑道:“说得有理,反正那日诗会的头名也没有出现。姑母将诗作誊写给我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