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之恒见进忠抱着被子进来,往床榻里面挪了挪。
“今晚不值夜?”
进忠将被子铺好:“明晚值大夜。”
铺好被子脱掉袜子钻进被子里,进忠躺下翻了个身,将手搭在蒋之恒腰上。
靠在床头的蒋之恒低头看了眼闭上眼睛的进忠:“今天累了?”
进忠闭着眼睛微微摇头:“不累,只是抱着你瞬间就松快了。”
蒋之恒笑着放下枕在脑后的手,拍拍他的肩:“我看你是累了,今天那位看着可不好伺候。”
进忠赞同的点头,抬起脑袋放在蒋之恒的腹部:“可不是吗。知道自己儿子刺杀自己,搁谁也不会高兴,现在还要谋划着对付自己的儿子。”
蒋之恒将手搭在进忠背上:“要不是嫌被儿子刺杀这个缘由太丢脸,那位估计立刻就将四贝勒扔出去,贬成庶民软禁在犄角旮旯了。”
进忠嗤笑一声:“可怜嘉贵妃和四贝勒还在为巡视玉氏而激动不已,不知道大难要临头咯。”
说到这里,进忠撑起身体侧靠在床头看着蒋之恒忧心道:“五贝勒不会反悔吧?”
蒋之恒知道进忠担忧什么,笑着抬手摩挲着进忠的脸:“五贝勒很聪明,他知道,要是他敢暴露我,我就可以反咬他一口,然后杀了莲心。”
进忠面色严肃道:“可是,他一旦出宫建府莲心也会跟着。”
蒋之恒将头靠在进忠的肩头:“他一旦出了宫,宫里可就没人了,其他皇子还有生母可以传信,他只会更看重我的关系。”
而且,他可记得乾隆还有好几个儿子没出生,到时候竞争愈加激烈,永琪更不会轻易断了他这个关系。
进忠抬手,一手搂住蒋之恒的肩,一手搂住他的腰:“要是他想,坐那个位子?”
蒋之恒笑着抬起一只手搭在进忠的肩上:“要他真那么蠢,我不介意先下手为强,免得被他连累。”
进忠闻言低头看向蒋之恒的笑脸,怔愣了一会儿,忽地笑了起来。
湖北某寺庵,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面色阴沉的迈出寺庵大门。
身后跟着的黑壮青年一脸不忿:“干爹,咱们又被初九堂的耍了。”
中年人就是在慈宁宫出现过的老太监,此时他虽然生气,但被太后高看一眼的人,自然也是沉得住气的。
“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有了线索,杂家不信找不到真的线索。”
黑壮汉子点点头,拉了一下肩上的包裹,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沉甸甸的坠着。
老太监看了一眼他背着的包裹,皱眉道:“回去的路上将东西换成钱,免得以后遭灾。
汉子嘿嘿笑了两声:“干爹,咱不偷不抢的,就是捡了一个将死之人的东西,没什么好怕的。”
老太监白了他一眼:“听杂家的不会害你。”
“唉,知道了。”
路过一个府城时,汉子将捡来的东西挑挑拣拣一些出来,打算拿出去换银钱。
汉子把自己觉得值钱的宝贝的放在一起,这些是他要一个一个卖的,将觉得不怎么值钱的小物件放在一堆打算一起处理了。
老太监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着,扫到那堆小物件中一处时眼睛顿住,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
汉子看了一眼没在意:“干爹,那就是块缺角的玉,看着也一般。”
老太监认真看了一会儿,抬手在汉子后脑勺拍了一下:“蠢货,这一块玉比你这一堆东西都贵,差点儿被你糟蹋了。”
汉子眼睛一亮:“真的?”说着就伸手去拿玉。
被老太监躲开,随后面色严肃道:“东西杂家给你收着,免得你不识货糟蹋,等到了京城找个公道的当铺当了。”
汉子嘿嘿笑了几声,没有再要回来,他知道他干爹还不至于抢他一块玉。
两人回去的路上,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病了几日,等到京城已经有些晚了,哪里还有空想其他事。
老太监匆匆进了宫向太后禀报情况,虽然太后没有斥责他,但黑沉的脸色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从慈宁宫出来,老太监往他现在暂住的斋宫庑房,经过近光左门时碰到了从初九堂回来的蒋之恒。
老太监自然认识蒋之恒,但对方不认识他。老太监站到一旁低着头等着蒋之恒先过。
就在蒋之恒走过时,老太监看到蒋之恒腰间坠着的玉牌,微微蹙眉。
等回到斋宫庑房,老太监找出自己干儿子那里拿来的玉牌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