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志平从派出所带回去后,当天晚上,顾志平就将她送回了许家。
而她面对的则是生气愤怒的许生文。
盛怒的许生文笑看着顾南栀,语意不明道:“小南栀,我倒是小瞧你了,以为你是真的不再想着逃跑了,却没想到一放松警惕,你就来了个大的啊,真厉害啊!”
一旁的顾志平讪笑着道歉道:“这孩子不听话,许哥好好教育教育,她就会听话了。”
顾志平离开后,许生文冷着脸让佣人给顾南栀换了住的位置,将顾南栀带到别墅后面的那幢小阁楼。
带着人到了阁楼最顶的房间。
那甚至不能算是房间,是阁楼顶部的空间隔出的杂物间。
许生文冷笑着看向顾南栀,“既然小南栀身在福中不知福,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随后看向小阁楼里住着的其他佣人,冷声道:“以后你们吃什么就给她吃什么,不用特意照顾她,只要不把人饿死,随便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南栀听着许生文的话,只是用那双澄澈的眼眸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没有胆怯,没有恐惧和害怕,只有过分的平静。
许生文本以为会听到顾南栀的求饶声,却看到顾南栀冷静地收拾着阁楼那狭小空间。
许生文被顾南栀的反应刺激得不轻,冷着脸离开了。
许家的佣人自然是看主人家的眼色行事,见顾南栀惹怒了许生文,对顾南栀的态度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心仔细。
顾南栀打扫了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才将阁楼整理得能睡人。
值得庆幸的是阁楼有一扇窗户,白天有光照进那方空间,晚上有月光,才让顾南栀觉得好受了许多。
触怒了许生文,顾南栀的伙食自然是直线下降,好在顾南栀在她那对好父母的磋磨针对下,心态良好地接受了现实。
少年时期的许昭就像许生文说的,性格恶劣,爱惹事,即便知道顾南栀给自己输过血,救过他的命。
许昭对顾南栀的态度依旧十分恶劣,在许昭看来,他家给了顾家八百万,顾南栀给他输血是理所应当,是钱货两讫的事情。
他们许家并不欠顾家的,更不欠顾南栀的。
为此,在学校里,许昭总是以极大的恶意对待顾南栀。
今天给顾南栀的文具盒里塞毛毛虫,明天给顾南栀的椅子上涂浇水,大后天带着小弟给顾南栀泼水,或是给顾南栀的饭里丢沙子……
各种小的,大的恶作剧,许昭都对顾南栀做过。
直到六年级毕业时,许昭和别的班的小霸王打了起来,许昭伤到了腿,流了很多血。
被当做移动血库的顾南栀再次为许昭输了血,却因为营养不良,抽血过多,弄坏了身体。
原本健健康康,可以活蹦乱跳的顾南栀自那次抽血过后,身体素质直线下降,体虚气短,畏冷怕热,免疫力变差,一到换季必定感冒。
大抵是顾南栀病恹恹的样子让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许昭有些心虚。
出院后,许昭再没有带人欺负过顾南栀,上了初中后,虽然对顾南栀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的,但最起码不再对顾南栀做恶作剧。
顾南栀也并不在意许昭是脑子抽了,还是间歇性发疯,对许昭的偶尔示好冷脸以对。
顾南栀和许昭上了初中后,许生文也不再关心顾南栀晚归的原因,他只要确保顾南栀的身份证等个人信息证明物都在他手里,即便顾南栀想逃跑,没有身份证,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上了高中后,许昭对顾南栀的态度愈发奇怪,顾南栀却对此很是厌恶,或者说对许昭这个罪魁祸首厌恶至极。
顺利读完高中,参加完高考。
顾南栀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学校开学后,便把自己的大部分重要物品都带到了宿舍,无论是许家,还是顾家,顾南栀都不是很想回去。
恰恰顾南栀读大二的时候,许家人似乎也等来了好消息,找到了和许昭配型相符的合适的骨髓移植供者,等许昭的身体养得好一点,就可以进行骨髓移植手术。
也因此,对于顾南栀不在许家住,要去学校住的事情,许家人也并不加以阻拦。
许生文更是告知了顾南栀,许昭的骨髓移植手术成功后,确定不需要再靠输血维持时,他会把顾南栀的身份证件、毕业证都还给顾南栀。
那一天,带着好消息走出许家家门的顾南栀觉得自己熬了这么多年,总算迎来了自己所期盼的未来。
一想到等许昭手术结束,身体完全康复,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许家这个令人恶心生寒的地方,顾南栀光是想想就觉得十分开心。
那是十月中旬的时候,许生文告诉她许昭的手术很成功,以后不需要她再继续为许昭输血了,问她什么时候去一趟许家,许生文会把她的证件还给她。
顾南栀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东西留在许生文手里太久,约好星期五晚上回去取东西。
那天下午下课后,顾南栀把自己的书交给了舍友,托她们帮自己带回去,自己打了车去许家。
只是顾南栀的运气不太好,去许家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雨不说,到了许家之后,却被管家告知许生文正在见客,让她稍微等等。
顾南栀自是不愿意留在充满了许家人气息的客厅等待,和许家管家说了一声,径直去了阁楼,将阁楼里的东西仔细翻了翻,又找出了一些对她比较重要之前没带走的书籍和画稿。
找了个箱子,将东西装好后,估摸着许生文该见完客了,即便没见完,只是还个东西,用不了几分钟。
顾南栀也不想再等下去,她是打算晚上要回宿舍的,若是等许生文见完客,指不定宿舍门都关了。
顾南栀抱着箱子径直前往前面的别墅,打算去见许生文要回自己的东西。
人还没走到别墅,却意外听到了争执声,而其中一道让顾南栀觉得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许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