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阳是他们村的大龄姑娘,真大龄,跟何三海他们年纪差不多,二十六七了。
这个女孩子的人生在李仁捡眼中挺惨的,她和她亲妹妹被大村三个男人强奸了。
但是只有一个人去坐牢了。
然后渐渐的,村里的老人就说不是强奸,是他们姐妹两个跟人家处对象,被人看见了,就说是强奸,把还张家的一个亲戚给送进去。
他们两姐妹名声都不好了,不过她妹妹还算幸运,嫁到了外县。
她虽然也结婚了,可是过得不怎么好,丈夫和婆婆总打她,她就回娘家了。
不过再次回来的她,生活作风上就没有那么好。
和村里好几个男人有绯闻。
别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李仁捡不知道,但是何三海和马春阳肯定是真的。
她和小风上山的时候看见过。
还不止如此,何四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四叔常年跟马春阳的婶婶保持不正当关系。
而马春阳多数是住在婶婶家的。
唐景蓉根本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不正经,黑着脸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李仁捡道:“我胡说八道?你可能不知道吧?你们去卫生院的时候,何四叔受着伤还给马春阳去送鸡蛋呢,就是三海哥答应的啊。”
唐景蓉还是不信,道:“这,这……”
“既然你不信,那你说,你家鸡蛋哪里去了?”
唐景蓉:“!!!”
他们家鸡蛋,也就二嫂家孩子能看见两个,明明他们养了不少鸡。
唐景蓉想了想道:“那可能是我公公送人的礼物,和三海没有关系。”
公公跟马春阳婶婶的事情,唐景蓉还是有所耳闻。
李仁捡笑道:“嫂子,你信不信的,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是吧?”
“我小时候奶奶教过我一首诗,叫长江水暖鸭先知,何三海对你到底好不好,其实也不用我们说吧?你身在水中,自己心里清楚。”
“你看看村子里别的媳妇穿的,再看看你穿的?你看看别人家孩子什么样?你儿子什么样?”
“这么多年,你给何三海生儿育女,他给你买过一条裤子,一条丝巾吗?”
“没有!”李仁捡肯定的说:“你一年忙到头,十块钱都分不到,你说何四叔真的会一分钱不给儿子吗?都是一样的儿子,二海哥可从来没缺过钱,莫非四叔当爹的能一碗水端不平啊?”
“这钱啊,都被三海哥花在什么地方,花在谁身上我就不说了。”
“我最近新学了一句话,叫做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你自己的丈夫,一分钱都不给你,你觉得他会爱你吗?”
“当然,咱们农村人过儿子,不管什么爱不爱的,但你总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累死,然后自己的儿子被人送到煤窑去扛活吧?”
唐景蓉脸色越来越差,因为李仁捡说的这些都真实的发生在她身上。
之前她也怀疑过,都是一样的儿子,为什么公爹只给二房钱,却总是利用他们家呢?
何三海会告诉她:“爹做的决定肯定有道理,你再挑拨小心我揍你。”
她就不敢说了,就以为真的是老人无德,一碗水端不平。
现在看来,兴许老人给钱了,但是都被何三海给花了。
可怜她回娘家没什么东西拿,她都不敢回,她已经两年没回娘家了。
唐景蓉越想越气,红着眼睛直接进村了。
何涛看见了听见了,无语的来找李仁捡:“你这不是挑拨离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坏了?”
李仁捡撇嘴道:“呦,你们举报同事就是高风亮节大义灭亲的,怎么,我跟我的妇女同胞说实话就变坏了?”
“如果我这种叫变化,你还不被枪毙?”
“你!”
李仁捡突然勾着嘴角道:“何涛,你别忘了,你快要结婚了,也不知道徐娇娇答没答应你的求婚啊?”
“你!”
这一下说到了何涛的痛处了,徐娇娇死活不肯跟他结婚,这日子马上要到了。
何涛突然脸色柔和下来,温言道:“是我没想过要娶她,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这辈子只想过让你做我的妻子。”
李仁捡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何涛啊,她跟你睡都睡了,你应该也没有感觉到她不喜欢你,既然你们这么合拍,你说她为什么死活不肯跟你结婚呢?”
“她,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你,真的了解过吗?”
何涛脸色一变。
李仁捡拍拍何涛的肩膀道:“快点结婚哈,我还要去喝你的喜酒呢,哈哈。”
“你说清楚!”何涛还想来追她。
李仁捡倏然回头,眼睛瞪圆,声音从骨子里发冷,道:“我说你爹,给你好脸色了,你是替好人死了吗?清不清楚的你自己都不清楚你问我?之前我给你当妈,因为你不给钱我不当了,懂吗?”
何涛气的脸色发青。
李仁捡勾起嘴角道:“再给我蹬鼻子上脸,我就去你家坟地骂你家祖宗去。”
“你想你家宅不宁就来惹我。”
何涛无语,看李仁捡要走,他喃喃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意思,好像她面目全非了。
李仁捡听着很刺耳,她现在怎么了?现在好极了。
她又回头道:“那你有没有反思一下,为什么你这么不开心呢?反正我自己很开心的。”
说完翻了个白眼,这次没有再搭理何涛。
李仁捡心想既然躲不过,我也别躲了,明知山有虎,她偏向虎山行,来到了何四叔家后院子,刚好看见何二海媳妇汪贵茹在刷牙。
汪贵茹之前是个知青,不过老家离这不远,就在他们镇子上,所以现在也不存在她需不需要返乡的问题。
她读过书,是嫁给何二海因为何家走关系才拿到了小学教师的名额,回去了还不一定有工作呢,因此她是心甘情愿嫁给何二海的,非常死心塌地。
她扎着低马尾,穿着时兴的粉毛衣,呢子裤子,怎么看怎么体面,跟四房其他人的打扮迥然不同。
唐景蓉跟她一比,老妈子都算不上。
李仁捡扒着篱笆站着,叫道:“二嫂,打扮的好阔气啊,一点都不像农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