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茯苓回来了啊,瞧瞧,这丫头可真俊,老姐姐,怎么养的闺女啊?养这么好。”张媒婆的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像是要把母女两个夸成花。
刘梅看宋茯苓回来,想到刚才她们讨论的话题,也笑眯了眼,冲着宋茯苓喊道:“茯苓,快过来,和你张姨说说话。”
宋茯苓先是奇怪,这时候竟然还有人给她说亲,但转念一想,心中就警铃大作,看刘梅的神色,对方给的彩礼肯定不少。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现在什么好人家会看上她还给高彩礼的,肯定有问题。
她冷着脸站在门口,也不过去,刘梅看她像块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门口,和她说话又不回,就有些气恼,声音加重了一些道:“快点啊!杵在那里干什么呢。”
两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她,宋茯苓这时候也不能扭头就走,只好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张媒婆看她没个好脸,笑容也收了收,看着刘梅道:“老姐姐,这也就是我和你熟,要不这么好的亲事,你家就算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是,是,还是妹子你想着我,这么好的亲事我们肯定是愿意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吹捧,显然刚才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宋茯苓听半天也没听出对方家里是什么情况,就知道是城里的,她名声都这样了,哪里还有城里人能看上她?
张媒婆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早就看到了宋茯苓一脸疑惑,她看向刘梅打趣道:“瞧瞧咱们,把正主都忘了。”
刘梅只当自己女儿是一件商品,只关注她能卖多少钱,哪里想过她的感受,在她看来,是她生的宋茯苓,她自然是能做她的主的,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还能反抗?
“茯苓,这次你张姨可是给你说了门好亲事,对方可是城里人,出的彩礼也多,你可要给我老老实实的。”有了前车之鉴,怕宋茯苓再闹事,刘梅说出的话没有温情只有满满的警告。
“是啊,茯苓,这门亲事要是成了,你将来可就是城里人了,对方家世也好,一辈子享不完的福!”
“就是...”
她话锋一转,故作停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刘梅看她这样以为还有什么条件,急忙问道:“就是什么?”
宋茯苓也警惕地看向她。
张媒婆为难道:“老姐姐,我也不瞒你,你想想,这家人家世好,又住在城里,人家说个城里门当户对的人家,是不是理所应当?”
见刘梅点头,她接着道:“人家到咱们乡下来说亲,自然是有苦衷的,就是男方那边有些心智不全,并且那家人要媳妇和娘家断绝来往。”
“什么!”刘梅和宋茯苓齐齐惊到。
宋茯苓听到对方是个傻子,脸色就更难看了,一个傻子,就算对方家里有钱,她嫁过去岂不是要被人嘲笑一辈子,那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刘梅则是对他们要求女儿和自己断绝关系有些不满,她的女儿就算是嫁了人也应该被她攥在手心了,断绝关系以后谁给自己养老?
她厉声说道:“这怎么行!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不管我了,以后谁给我养老!”
宋茯苓听到她的话,心已经彻底凉了,呵,她在期待什么,她妈眼里只有钱,怎么会在意她的感受,就算对方是个残废,只要钱给到位,她妈肯定也会欢天喜地的把她送走吧。
张媒婆也不慌,她不紧不慢道:“老姐姐,你听我说啊,这亲情哪是这么轻易就能斩断的,亲戚之间还打断骨头连着筋呢,更何况你们是亲母女了,你就先答应了,到时候你有什么事,他们还敢不管你?”
刘梅听懂了她的意思,原本的那点不情愿就全没了,对啊,她可是宋茯苓的亲妈,自己生她养她,要是敢不给自己养老,自己就去闹,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比一比谁的脸皮更厚了。
“而且,我刚刚说到彩礼的数目只是一部分,要是这请求都答应了,还能再加这个数。”张媒婆伸出三根手指头,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三十?”刘梅皱皱眉,倒不是觉得少,只是比起刚才张媒婆说的数字,差远了。
张媒婆只是笑笑,等了一会儿才道:“300块钱!加上我刚才和你说的一共500块钱,再加上三转一响四十八条腿,老姐姐,这可是咱们大队里独一份,也就是城里人才出得起这高价。”
刘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么多!发财了啊。
见她恨不能现在就把自己嫁出去的样子,宋茯苓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哭道:“妈,你不能答应,他是个傻子啊!你让我以后怎么活!”
然而刘梅只是皱皱眉,斥道:“你还和我哭,要不是你自己不检点,和男人在外面厮混,把名声搞臭,我至于这样,要我说,这就是你的正缘,人家家里怎么说也是大户,你能嫁过去说不定还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张媒婆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茯苓,别想不开了,对方虽然是心智不全,但是家里的独苗,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你嫁过去就算去享福的。”她对着宋茯苓说完,又看向刘梅道,“既然你们觉得这亲事不错,我就去问问那家的意思,两个人先见一见,觉得合适,咱们再往下谈。”
刘梅不管宋茯苓怎么想,高高兴兴地把张媒婆送走了。
宋茯苓一脸颓败地坐在凳子上,看到刘梅送人回来,就扑过去抓住刘梅的衣服道:“妈,你不能这样!你再等等,我去找谭阳晖,他会娶我的,他也是城里人,也能出得起高彩礼的。”
刘梅甩开她的手,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骂道:“别给我去丢人现眼了,你还嫌大队里的闲话不多吗!我都替你臊得慌,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到时候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嘴甜一点,这次再给我搞砸,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把宋茯苓拖拽到院子里,指着脏床单道:“你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赶紧去干活,一天天的就知道白吃白喝,不洗完就别吃饭了。”
宋茯苓敢怒不敢言,蹲在地上拿着肥皂搓洗床单,但手劲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床单撕烂,她表情越来越阴沉,满是不甘,凭什么我就要嫁个傻子,谭阳晖看一眼徐欣冉那个狐媚子就移不开眼。
凭什么!
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她阴沉的脸色忽地一变,随即笑了起来。
徐欣冉,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