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是我大内审计署的人,谁敢带走?”刘桂生说着话,从廊柱后面转过来。
眼前几个宫装女子,为首那个蛾眉凤眼,琼口瑶鼻,穿着鹅黄色云罗衫,下身是翠绿轻纱襦裙,艳光照人,风姿绰约,只是眼神难掩憔悴。
她面前是一个中年太监,身穿深青色斗牛服,头戴绒球圆帽,两鬓花白,三角眼,薄嘴唇,正转头盯着刘桂生,眼神阴冷,开口道:“你莫非就是重华宫的桂爷,呵呵,你虽是昭月公主的红人,须知,这里是保宁宫,还由不得你撒野!”
刘桂生打开人物面板看了看:
人物:周通
年龄:40
贪腐等级:5\/10
贪婪度:8\/10
赃银:5万两
看完,刘桂生冷笑道:“小爷是重华宫的,不过小爷还是大内审计署总管,这些年,你捞了5万两,要不要小爷一项项帮你审出来。”
周通一听5万两,心中大惊,他是有本账的,刚好是这个数字,大差不差。这种事原不该留下账本,但没办法,过手的钱不是他一个人的,不记下来如何说清楚。
当下他惊疑不定,惊恐地看着刘桂生道:“什么赃银,哪里的赃银,你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内务府可没少了保宁宫的供应,如今保宁宫不敷温饱,有人举报是你截流。”刘桂生随口诈他。
周通心里咯噔一下,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保宁宫地位尴尬,谁不想刮层油水?反正没人出头。
但这位不一样,这是个愣头青,夏都监留了点私房钱都被他大喇叭喊出来,他又有昭月罩着,还真不好办。
周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桂爷,这必是有宵小中伤,咱们做奴才的,一心只知道为皇上办差,岂能中饱私囊?都是误会,误会。”
“呵呵,是不是误会,就看老周你的态度了。”刘桂生戏谑地看了周通一眼。
周通脸色纠结,顿了一下,对懿妃拱手道:“懿妃,是奴才想岔了,此事责任不在小月姑娘。”
说完,正想离开,却听刘桂生冷声道:“等等,你一个奴才,敢对懿妃冷声恶言,目无尊上,还污蔑小月清白,就轻飘飘一句想岔了就可以了结?”
周通心头怒起,冷笑道:“桂公公,不要得寸进尺,你虽是昭月公主的红人,但我们裘公公未尝没有跟脚……”
刘桂生一巴掌摔他脸上道:“别废话,跪下给懿妃磕头……,跪不跪?”
刘桂生才不管什么跟脚,他要的就是作死,怎么解气怎么来。他一脚踢向周通膝盖窝,然后用脚踩着他的脖子往下压。
“跟懿妃道歉。”刘桂生脚下加上力道。
懿妃有些惶恐道:“好了……,桂公公……,莫伤了和气!”
“懿妃真是好脾气,不过小爷一向嫉恶如仇,快道歉!”
周通感觉脖子上有千钧力量,把他的鼻子嘴巴压在地上摩擦,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闷声道:“我说,我说……,懿妃娘娘,老奴……该死,冲撞了您老……人家,您大人大量……,饶了老奴……”
刘桂生脚上力量一收,周通感觉浑身一松,整个人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
刘桂生嗤笑一声,转头对懿妃道:“懿妃娘娘,咱家得皇上恩典,筹建审计署,想请小月过去帮忙,求娘娘恩准。”
懿妃慌忙点头道:“小月能得桂公公提携,是她的造化,本宫岂有不准?”
刘桂生又对小月笑道:“小月姐姐,可愿意调到审计署?”
“啊!我……可以吗?”小月有些茫然无措。
“小月,愣着做甚?还不快谢过桂公公!”懿妃急道。她庆幸有红人关照到保宁宫,否则,她很清楚自己处境越来越恶劣,难保最后会不会莫名其妙“暴毙”。
刘桂生带着手下三个人,六喜、安顺、小月,一起回到雨花阁。现在衙门草创,手下就这几条枪,不过审计办案,保密很关键,所以宁缺毋滥。
而且,刘桂生想创办的可不是一般的审计署,那有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这次内务府效率高,雨花阁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刘桂生就在雨花阁听雨轩召开了第一次工作会议。
先把分工明确了,六喜负责对外联络,安顺负责内务,小月管财务(虽然现在没钱),其他都由刘桂生统管,主要是确定审计对象,下达办案任务。
会上,刘桂生直接决定对桃花庄动手。夏守忠现在奄奄一息,桃花庄肯定人心惶惶,保不齐赃银财宝都被转移,迟了来不及。
第二个理由是,现在审计署没有资金,等内务府拨款不知等到什么时候,那些人巴不得审计署黄了,否则谁都担心查到自己头上。
最后一个理由当然是刘桂生的私怨,虽然之前痛打一顿,不过不补刀的话难保会死灰复燃。
六喜等人想不到刘桂生一出手就这么炸裂,直接掏人家的老巢。
宫里有头脸的太监在宫外都有私宅,那是他们的退路,是他们养老的地方,是留给亲眷传家的,这是势不两立的举动。
不过这几个都是宫里的底层,素日就没什么主意,现在攀上刘桂生的大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所以也没提出异议。
六喜问道:“桂爷,老听说桃花庄在城北潮白河畔,俺们几个都没去过,切莫迷了路。”
刘桂生颔首道:“有理,待会儿你拿腰牌出宫,找个向导,明早卯时在安定门外候着。”
安顺畏畏缩缩道:“俺曾听瑞总管说,夏爷在桃花庄雇了不少护院家丁,我们几个恐怕……”
刘桂生大手一挥道:“不必担心,安顺,你通知献奴召一些武阉,就说是我吩咐的。另外,我会再向公主要一队龙禁尉随行。”
刘桂生安排完,三人各自准备,刘桂生踱步到重华宫找昭月,路上考虑着自己的规划,总觉得力度不太够,闹得不够大,不够作死。
昭月见刘桂生进来,立即迎上来,娇嗔道:“今儿怎的整日不见?审计署那些俗务交给底下人就好,何苦亲力亲为,若无人可用,不是还有我?”
“这是你该问的?爷去哪?还须向你报备?你几时胆子这么大了?”刘桂生又祭出pUA大法。
昭月低眉顺眼,低声道:“是奴孟浪了,爷莫要跟奴一般见识。”
说完,忐忑地看着刘桂生。
“罢了,帮我调一队龙禁尉,明晨卯时在安定门外候命。”
昭月立即展颜笑道:“好,奴会命高耀祖带队候命,必不会误了爷的大事。”
“嗯”刘桂生点点头道:“陪爷用膳!”
昭月欢喜答应。
……
次日凌晨,刘桂生从温柔乡起来,昭月还横躺在床上,随着他的起身,春光乍泄,昨晚她刻意逢迎,哪经得起刘桂生强化过的身体,累到精疲力尽。
周边之人早已屏退,刘桂生自行梳洗穿衣,外头天还黑着,来到安定门,出示腰牌后,侍卫亲军队头福康鞠躬道:“原来是桂爷,您吉祥!”
刘桂生点点头,走出门,心里想着以后要结交哪些人,这守门禁军似乎也要亲近亲近。
外头已经传来声音:“是桂爷吗?龙禁尉总旗高耀祖在此候命!”
前方一盏红灯笼,后面黑压压站着一队士卒,约百来人,为首一人身穿连环甲,头戴凤翅盔,国字脸,浓眉大眼,眉间川字纹颇深。
刘桂生点点头道:“有劳将军了。”
高耀祖忙插手道:“不敢不敢。”
刘桂生见六喜、小月、安顺、献奴都到了,献奴带了十来个武阉,六喜不仅带了向导,还雇了几辆大车,不禁暗暗点头,能给领导补台,这样的干部要培养。
刘桂生肃声道:“抄出来的赃银赃物不得私藏,一律让小月登记注册,有私藏的,打断腿,永远开革。走。”
刘桂生不废话,说那么多没用,实际执行才有威力。
众人沉默出发往北骑行,过不了多久,晨曦微露,神都北门已开,守门士卒验过腰牌后,慌忙放行,还向刘桂生打千行礼。
出门到外城,这里人烟依然稠密,只是店铺房屋简陋,街道不再平直,颇多乞丐、流民三两聚集,有些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双目无光,亦有小贩沿街叫卖,街边的粮店、布店、茶坊、酒楼、书铺、货栈、文具店、包子铺鳞次栉比,应有尽有。
走出三四里地,人烟开始稀疏,路面也变成土路,不时有往来客商经过,路边的田地已有农人在劳作,远处树荫掩映下的农舍升起阵阵炊烟。
……
桃花庄。
夏三才这会儿正在周翠花的床上,考虑着怎么把庄里地窖下的银子转走,还有东厢房甲字库里的那些文玩老物件,还有书房隔层……
想想一阵头大。
完全料不到有今天,昨儿宫里刚传出消息,自己的远房堂叔,也就是自己的东主惹了不该惹的人物,被打个臭死,如今打他的人不但没被惩处,还开府立衙,这事儿明摆着。
堂叔完了。
想到这里,夏三才就开始埋怨夏守忠,一大把年纪活狗身上去了?宫里当差这么久不知道谁是硬茬子谁是软柿子?
你个老东西被撸了,爷以后怎么捞你的钱?怎么睡你老婆?
不成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