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樾的伤口被缝合的很好,他恰好在昏迷状态,陆梨给他灌了一碗强心药下去护住他的心脉,又用百毒散与他体内的梅花咒相冲后,苏樾整个人被痛醒,他身上的经络直冲头顶,痛得他在床上直打滚。
陆梨按住他的手腕,将他十指放血后,最后才喂他服下一枚百解丹。
眼看着苏樾的面色缓和下来,陆梨坐在床边也舒了一口气。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门口传进来,药石子走进屋里来,对陆梨说道:“小丫头,有胆色,很不错!”
陆梨嘿嘿一笑,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送了一杯茶在药石子手上,“师父,这下您可以收我为徒了吗?”
药石子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名女子,她不似平日里见到那些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若说是乡野女子,眼界手段却并非乡野女子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个丫头,的确有点儿意思。
“师父?”陆梨见他不出声,又叫了他一声。
药石子当即笑道:“你个机灵鬼,想要我收你为徒,可我却不知你姓甚名谁。”
“哦哦哦哦,我叫顾盼,顾盼生辉的顾盼。”陆梨立即道。
“顾盼生辉,倒是衬你。”药石子接过她手里的茶盏,“我药石子平生最讨厌收徒,最得意的徒弟,还是十年前我师兄临终前强行塞给我的。我既是喝了你的茶,就是你师父了!”
陆梨还没来得及高兴,药石子又说:“看你资质不浅,不知你上一任师父是谁?”
“上一任师父?”陆梨尴尬的笑了笑,医学院教授怎么给你介绍呢?“我是自学的,没有上一任师父,您是我唯一的师父。”
“哦?”药石子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樾,问道:“梅花咒这种毒药,江湖中没人敢像你这么解毒,你这方子虽好,但兵行险招。若非这人身强力壮,早就去见阎王了。”
陆梨吐了吐舌头,拉着药石子坐下来,说道:“师父,不如您教教徒儿,遇到这样病症,该如何治疗吧?”
药石子哈哈一笑,与她畅聊到天明。
那间山间茅屋里,不断传来男男女女的呻吟叫喊声,那群人在茅屋里一天一夜最终筋疲力竭而身亡。
陆陶在凤阳王府被抄家后找到了赵府,希望通过赵钱找到陆梨的下落,然而他身上没有赵府的信物,他连大门都进不去。
他在赵府门口守了一夜,差点冻成冰雕,却在第二天清晨看到了陆梨的身影,他以为是自己是幻觉,站起身直朝陆梨而去,他的腿已经冻僵,根本挪不动脚直直的朝地上摔去。
陆梨连忙扶住他,“陆陶。”
“梨儿,真的是你吗?”陆陶拉着她的手,紧张地问。
“是我是我。”陆梨点头,摸到他冰冷僵硬的手,她赶紧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她心里全是心疼,这个傻哥哥,这么寒冷的天气偏偏在这风口里等她。
“你怎么这么傻,不知道回客栈等我吗?”陆梨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想求赵老爷找你,我担心你……”陆陶说完,整个人朝着陆梨栽下去,陆梨扶着他的身体,担心的叫他的名字。
药石子见他们兄妹情深的模样,将二人一道带回客栈。
陆陶因为受冻浑身僵硬,血液不循环而导致昏迷,他在梦中一直念叨陆梨的名字。
“你叫陆梨?又叫顾盼?”
“警告:宿主的身份遭到质疑,请宿主在一分钟之内解除质疑,否则宿主即将被抹杀!”
“幼时,我父亲为我取名陆盼,后因陆陶得了怪病,一个怪老头说我冲了地府判官的名,后给我改名顾盼。说是改名换命。”陆梨急急的解释。
药石子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一般,他好像是在某个村子里碰到过一对双生子得了怪病来着,但日久年深,他已经记不得当时是什么情况了,不过改名换命,他倒是的确说过这么一句话。
“提示:危险已解除。”
陆梨长舒了一口气,真是谎话说得好,江湖混的了。
“你们兄妹二人此次来苏城所为何事?”药石子问道。
“本身是为了我哥开铺子一事,哪知道遇上赏菊会的命案又碰上凤阳王府出事。”陆梨无奈的摊了摊手。
药石子饶有兴致的听她娓娓道来,他仿佛在很多年前见过这么一个小姑娘,也如此甚是讨喜。
“凤阳王府的命案,你如何看待?”药石子问道。
“我怀疑高家后人还没有死,光凭那惊鸿姑娘和高家齐叔,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一切。凶手不止他们,还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但是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师父,您既然在苏城生活,那是不是代表您知道苏城的一些隐晦的事情?”陆梨嘿嘿一笑,单手托着脸,盯着药石子。
药石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老夫虽居于闹市,却不问俗事,你说的隐晦的事情是指什么呢?”
陆梨怀疑这个老头就是故意的,他那表情分明就是什么都懂,但我要不懂装懂的模样。“比如,当年凤阳王对高氏的所作所为?比如,迷情香?”
药石子在陆梨提到迷情香的时候脸上变得有些难看,他倒了一杯茶,显然没有之前的淡定,陆梨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但也不戳破他,只是说:“师父,您可不知道呢,那迷情香可是害人呢,我都三番几次险些着了它的道,你说咱们行医之人对这种气味应该是十分敏感的,但这迷情香除了闻到独特的香味之外,其他的什么都闻不出来,我猜这迷情香定是个懂行的高手所制,可是师父,你说那人也真是的,做这种东西自己用也就算了,还流传到外头,那不是害人吗?”
“你个小丫头,没完没了,都不知道害臊的吗?”药石子忽然就恼了,他瞪着陆梨,站起来身来,脸色通红。
“师父,我又没说你的啦,你急什么?”陆梨看着他,满脸的无辜。
药石子被她一说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屋里。
陆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他有问题。
“你怀疑药石子?”苏樾的声音从陆梨身后传来。
“呀!”陆梨被他吓了一跳,拽着他的衣襟倚着桌子,险些摔在地上,她长吁一口气,看向苏樾,却发现他离自己很近,可以看到他那双极好看的眸子。
苏樾一只手撑住桌子,与她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四目相对,他头一回和女子如此亲密,他顿时面红心跳的站直了身体,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我、我不知道会吓到你。”
陆梨见他耳朵都红了,瞬间想到阿垚也和他一样,只要亲近他,他的脸颊和耳朵都会红,纯情的很。想到这儿,她还真是很想念阿垚在身边的日子,如果凤阳王府的案子他在身边,那他会如何处理这个案件呢?
“顾盼?”苏樾见她出神,叫了她一声。
陆梨这才返过神来,笑着摸了摸头,说:“不好意思,方才去想别的事情了。”
“你的伤好的这么快?今天就能下地了?”陆梨看着他精壮的身子板,心中暗暗赞叹杀手的身体素质就是比常人要强壮。
“多亏了你。”苏樾说到这儿,高兴的抓住她的肩膀,“你不知道我一直受梅花咒困扰,这么多年功夫永远卡在第七层上不去,身体也被这梅花咒折磨得不成样子,如今你替我解了毒,往后,你就算我的主人了。”
“主、主主主、主人?”陆梨脑补出一幅男佣卑躬屈膝的站在自己面前温柔的叫自己“主人”的画面,她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从前蒋氏为了控制我给我服用梅花咒,如今你又替我解了梅花咒的毒,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了。我们杀手从来都说一不二,一旦认定一个主人,从此便一心护主,若有二心,便受万箭穿心·······”
陆梨连忙捂住他的嘴,柔软的唇瓣在烫的她手心酥麻,“那什么,我不需要什么杀手,也不需要你把我当成主人。”
苏樾抓住她的手,急急地问:“你不喜欢我?”
“喜欢?”陆梨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这又是说的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