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委屈的想，却又想不到早知道应该怎么样，她收起护照证件站起来，目光茫然的往左右看。
夜晚的机场空荡荡，没有多少人，头顶冷白的白炽灯打在她身上，她有点冷，忍不住轻轻缩了缩肩膀。
根据脑海里为数不多的记忆，何曼还是硬着头皮来到安检的地方。
安检工作人员态度比上一个要好一点，见她不太听得懂伦敦腔，便放慢了语调和她说，又提醒她需要先去托运行李，何曼勉强听明白。
等到在飞机上落座，她背上衣衫已经湿了一片，呼吸也有些急促。
从前这些事几乎都是赵玉锦他们在做，她只需要跟紧他们，什么也不用操心。
这是她第一次独立的国外出行，何曼坐下来好一会儿，这才掏出手机对着夜色中将要起飞的飞机拍了张照。
她没有把这张照片发出去，她知道如果发出去周楷他们一定可以猜到她去哪里，她不想让他们知道。
至于兰瑟，她相信他不会告诉他们。
直到飞机驶入夜色，她一颗心才慢慢落了下来，想起自己刚才因为紧张惊慌而产生的后悔，她突然有点想笑。
又觉得悲哀。
她竟然连离开都没有勇气了。
江枝洗完澡本来打算睡，躺到床上朋友却给她发了消息：“枝枝，你有没有和那个漂亮姐姐说呀？我们公司真的非常需要她这样的漂亮美人儿！不用干什么的，只要露个脸就行，拜托拜托~”
对面连着发过来好几个“求求你”“你是我爹”“跪下了”的表情包，江枝这才想起来朋友拜托的正事。
她前几天把何曼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有不少朋友在底下点赞评论，其中有一位朋友在直播类公司上班，看到何曼的那几张照片很快就联系了她，说希望她能问一问何曼愿不愿意加入她们公司玩直播。
江枝刚开始是拒绝的，可朋友一直央求，说也不用何曼一定同意，问一问她就行，江枝这才答应她回头问一下何曼。
只是这几天她看何曼无忧无虑的样子，便不想拿这些事情烦她，因此迟迟没说，好不容易刚才打算说的，周楷又来了电话，她只好和何曼说明天再说。
如今朋友接二连三发来催促的消息，她只好如实告诉她，好在对方也还有耐心，只是叮嘱她明天千万不要忘了。
江枝退出聊天页面才松了口气，又想起另一件事。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周楷的聊天记录，踌躇良久，才慢慢打下一行字。
将近十二点，周楷还没有睡。
桌上的红头文件等着他翻阅查看，秘书刚才又打了个电话，说某个地方有个小事故，他才穿上衣服，手机便一声震动。
明知不会是来自何曼的消息，他还是第一时间打开手机。
“周书记，不好意思，您让我干的这份工作，我也许无法胜任。”
发消息的人是江枝。
周楷愣了一下，指腹在屏幕上摩擦一下，还是把手机装回去，直到坐到车上，他才打开聊天框，只发过去两个字。
“原因。”
江枝在电话这头也是犹豫了很久。
这两天她一直在纠结这个事情，曼曼姐明显是已经有了丈夫和孩子的，虽然说和她的丈夫看上去感情好像不太好……可这也不是她帮周书记监视曼曼姐的理由。
再说了，明明周书记他自己也已经成家有了孩子，又觊觎曼曼姐……恕江枝道德底线太高，她还是觉得这样不好。
看着周楷发过来的两个字，她咬了咬牙，狠狠心：“周书记，曼曼姐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您就算再喜欢她，也不该让我时刻监督着她，向您汇报她的一举一动，这样是不尊重人的。”
“再说，曼曼姐对周书记您并没有什么想法，她这几天没有在我耳边提过您，甚至看到你的消息时会转过头，我想曼曼姐也许是不喜欢您，既然这样，您就更不该再缠着她，这样会让她感到烦恼。”
江枝大着胆子打字：“所以不好意思，我不能再帮您干这件事了。您的钱我会全部退还给您的，再次抱歉。”
发完这几条消息，江枝心跳如雷，将手机往被子上一扔，双手捂住脸。
完蛋了完蛋了，她是被周书记借调过去的，如今拒绝了他的工作，回到自己本来的文旅局还是小事情，他不会给她小鞋穿吧？
啊啊啊啊，该死的道德！
江枝绝望了好一会儿，手机才震动了一下。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视死如归的打开手机。
“不必。”短短两个字，随即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你不必再向我汇报，陪好她就好，工资照旧。”
江枝一下子瞪大眼，有些不可思议。
等反应过来，手已经比脑子快的发过去了好几个“谢谢老板”“老板万岁”的表情包，小人跪地格外谄媚。
不用违背道德，还能拿工资？？
好事啊！
江枝弹跳而起，瞬间睡意全无，在屋子里走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给何曼发了个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何曼还是没有回复她，江枝有些惊奇纳闷，平常这个时候，曼曼姐也没睡啊？
她又发了两条消息，对面还是没回，江枝有点坐不住了，干脆换上衣服出门，到何曼房间外面敲门。
越敲，她的脸色越不好看，直到她看到几个眼熟的人从消防通道口走出来，江枝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第一时间喊来酒店前台开房门，然而得到的回复却是何曼十点多的时候就已经离开。
江枝握着手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