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真看了眼拜帖,“还有月余呢,到时候你记得提醒我。”
“是。”凌云将拜帖收好。
“长公主,朗越有事求见。”
朗越公子一身淡蓝色素衣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安乐真,期待她开口。
但安乐真太累了,也明白他的目的,并不想见。
今日从早上忙到现在,她已是精疲力尽,不想应付任何人。
她冲着凌云开口,“你去看看朗越公子有何需求,只要不过分都答应他。”
凌云看了眼朗越,转身来到门口,她贴心将门房关闭,隔绝朗越目光。
“朗越公子,长公主乏了,有事可告诉我。”
“我想出去一趟,买些胭脂水粉来,顺道做些衣裳。”
朗越公子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还以为他对安乐真来说是特别的存在,没想到,会被拒之门外。
“我让人安排马车给你,半个时辰后,你去府门口等着即可。”
凌云转身离去。
朗越望着紧闭的房门,二人终究是有缘无分,他不敢心存侥幸,更不该对安乐真有所期待。
他决绝的转身离开。
安乐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浮现一抹杀意,明日过后,朗越便再无用处,自然留不得。
丞相府。
朗越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黄丞相书房,恭敬行礼。
“听闻,长公主见了周老夫人,她们二人谈论的如何?”黄丞相反复翻看证据,闷声问道。
朗越道,“长公主答应周老夫人,重新调查周老将军谋反一案,并且由虎豹军来查,应当明天早朝面圣时,长公主会提及。”
“当真没有回头路了?”黄丞相呢喃道,他攥紧证据,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朗越,你回到长公主身边继续潜伏,万不可被她们看出破绽,我要你搜集长公主和虎豹军的情况。”
“是。”
朗越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他回到长公主府的时候,意外发现安乐真并不在府中。
任凭他如何打听,都没有得到安乐真丝毫线索。
此时的安乐真去见了萧溯,她推开包间门,果然看到萧溯坐在包间等她。
她坐在萧溯对面,自然的拿起筷子夹菜。
管它呢,先吃饱喝足再说。
等她酒足饭饱后,萧溯将茶盏递了过去,“解腻。”
她挑了挑眉,将茶盏接了过去,一饮而下,“你不去审讯周永旸,找我来是何意思?”
萧溯反问道,“你觉得皇上会给我机会审讯周老将军吗?”
他将档案袋放在安乐真面前,“打开看看吧。”
安乐真狐疑望着他,手不自觉的伸向档案袋,她打开看到里面内容,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这证据你从何得来的?”
“关于我父亲的死,我从未放弃调查,上天怜我,让我查到蛛丝马迹。”
萧溯目光沉沉,声音冷淡,“当年我和你前往商北战场进行支援,我父亲留在南坞战场,负责押送粮草的是永王,好端端的粮草竟然一夜之间被烧至殆尽,而我父亲和将士因粮草不足,饿着肚子上战场,那场战役,他们无一人生还。”
“阿真,你觉得蹊跷吗?”他眼含泪水,声音都有些哽咽,“此人曾是永王的副将,他可以作证,永王故意和南坞国勾结,害我大麟将士。”
“我要他血债血偿。”他愤怒道。
“别冲动。”安乐真按住他的手,防止他发怒,“永王如今是太上皇,权柄滔天,而且这事太诡异了,恐怕是他们设下的陷阱,等着我们钻进去。”
“阿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萧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满心满想只想复仇。
“我能见见那副将吗?”
安乐真知晓劝说不动他,只能用迂回的法子,从副将口中看看能否套出线索,好让萧溯恢复理智。
她怎能不明白,萧老将军离世是她和萧溯的心结。
若当初他们晚一天去支援,若萧溯留下来陪萧老将军,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他们着急忙慌赶到商北战场,发现并无战事,不过是商北的将士偶尔骚扰下,一看就是故意吸引他们过去。
当时以为是他们分析错了形势,并没有惩罚商北战场任何将士,如今看来,这就是个巨大的阴谋。
利用商北战事,将她和萧溯调出南坞战场。
徒留萧老将军带兵守着南坞战场。
这场阴谋,从一开始便是冲着萧老将军而去。
押送粮草的永王如今成了太上皇,别说追杀个副将,哪怕是追杀她,恐怕她都无处可躲藏。
可偏偏太上皇让这副将活了下来,还恰好被萧溯遇到。
这次恐怕也是个阴谋,针对她和萧溯的。
“副将被我关押在刑部大牢中,那都是我的人,太上皇的手还神不到。”
萧溯和安乐真乘坐马车抵达刑部。
大牢中。
浩然带人将副将带了出来,此人被打得半死不活,勉强有口气,苟延残喘。
安乐真冷声道,“我是长公主,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副将缓慢颔首。
“你叫什么名字?”
“张光。”
“以前什么职位?”
“永王副将。”
“当年南坞战场上,太上皇也就是当时的永王,可是故意烧毁粮草?”
“是的。”
“理由?”
“永王和南坞国四皇子做了交易,只要让四皇子手刃了萧老将军,四皇子便能稳固地位,等四皇子等级为皇的时候,会派兵协助永王,助永王造反登基。”
“那你为何会被追杀,为何又恰好被睿国公相救?”
“是永王,当初我诈死,隐姓埋名才得以生存,如今我的身份被永王识破,他便派人杀我,”张光恐惧的咽了下口水,“我为了活命,以当年之事进行交换,希望睿国公能保我一命。”
“可睿国公也没保护你,还把你打得半死不活。”安乐真不相信他的话,继续逼问,“你本是永王最信任的副将,为何会落得如今下场?”
“永王心狠手辣,我看不惯他残害忠良的做派,便想要离开他,可能是我知道的太多,他一方面安抚我,一方面派人追杀我,不得已,我选择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