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一晃眼半个月过去。
在文华殿内,朱标正专注地审阅着奏折,近期朱元璋准备对地方官员进行考核,一应细节还得他这个太子拿出章程。
“哎,说好的好好陪陪常姐姐呢,转眼就给我这么多公务!!!”朱标忍不住腹诽。
突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进殿内,脚步显得有些凌乱。
他面色煞白,嘴唇颤抖,话到嘴边却只说得出:“太子妃殿下她.... 她....”
朱标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慌张,毕竟也当太子这么多年了,只不过稍许就强自镇定下来:“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小太监被这一喝吓得浑身一颤,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结结巴巴地说出:“太子妃殿下见红了。”
朱标听闻,脸色瞬间大变,手中的奏折 “啪” 地一下被扔到一旁,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东宫方向飞奔而去。
朱标一路狂奔,很快便冲进了东宫的内殿。
只见常氏躺在床上,面色却与平常无异,朱标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见过母后”,对着坐在床边的马皇后行礼,就快速走向前来。
常氏瞧见朱标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被坐在身旁马皇后轻轻按住,嗔怪道:“你这孩子,别动,好好躺着。”
转头看向朱标,说道:“你忙你的去,这里有娘看着呢。”
朱标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径直走到床边,蹲下身子,轻轻拉住常氏的手,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焦急,问道:“常姐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常氏微微摇头,眼圈有些发红,“我…… 我没事,太子莫要担心。”
这时,戴思恭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只是见红,目前并无其它不适,殿下无需过于忧虑。”
虽嘴上这般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担忧。
朱标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戴思恭的异样,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趁着侍女搀扶常氏去换衣服的间隙,朱标给了戴思恭一个眼神,示意他一同走出殿外。
两人来到殿外的回廊,朱标迫不及待地问道:“戴御医,你实话实说,太子妃究竟如何?你莫要有所隐瞒。”
戴思恭面露难色,犹豫再三,终究还是长叹一口气,艰难地说道:“殿下,实不相瞒,微臣以前随师学艺之时,曾见过几位怀孕女子无故见红,后来…… 后来大多都遭遇了难产,甚至…… 甚至性命不保啊。”
朱标听了这话,心中 “咯噔” 一下,仿佛被重锤击中。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之前在诊所的一幕幕,那句 “前置胎盘,如果顺产孕妇九成九难产” 的话,如噩梦般在他耳边回响,让他心中恐慌万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涌上心头。
朱标呆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准备再去诊所试试,冥冥中感觉如果不去他会后悔终生。
只是那扇通往诊所的门,自从上次之后,便安排了侍卫昼夜值守,严禁任何人靠近,也不知还能不能前往。
朱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担忧与恐惧,回到内殿。
走到常氏身边,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说道:“常姐姐,我打算再带你去之前那个地方看看。”
常氏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全听太子安排,我相信太子。”
这时,一旁的马皇后说道:“标儿,娘也想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朱标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娘,此事重大,还得和父皇商量才行。”其实心里是拒绝的,哪里也不知是何种存在,不想让母后也跟着冒险。
但他也明白,别看马皇后很和善、很好说话,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哪怕父皇也估计够呛。
果然,马皇后轻轻皱眉,有些不悦的说:“这个你不用管,我自会和你父皇商量的。”
朱标:您这语气像是和父皇商量的吗?咋看咋像是通知呢。
和常氏说了会话,朱标带着有些蒙圈的戴思恭朝外面走去。
路上两人一言不发,跟在后面的戴思恭更是满脸愁容,说实话他很不想区见朱元璋,那简直太可怕了。
而朱标却无心他顾,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常氏。
来到乾清宫外,朱标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平复下慌乱的心情迈进殿内。
朱标走上前,恭敬地行礼,语气有些哀求:“父皇,儿臣有事相求。”
朱元璋微微一愣,随即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侍从退下。
他看着朱标,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疑惑,平时他的这个好大儿可不会用这种央求的语气,:“标儿,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朱标深吸了一口气:“父皇,常姐姐她...她见红了,儿臣担心她的安危,想再带她去之前那个诊所看看。而且,而且.......而且母后也想去。”
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朱元璋当然知道常氏对朱标的重要性,也知道朱标对常氏的深情。
但那个诊所,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所在,他不想让好大儿和妹子去冒险。
抬头看到朱标急切恳求的神色,朱元璋心软了,扪心自问,换成是他,如果妹子病了,哪怕刀山火海他也敢闯一闯。
“哎”轻叹口气,朱元璋点点头:“好吧,不过这次咱让天德、毛骧和蓝玉陪你过去,你母后想去就去吧。”
其实很不愿马皇后也跟着去的,但是妹子决定的事情他又能怎么办,与其去被被呲一顿不如直接同意的好,主打一个不没事找事。
话说他自己为什么不去,他要也过去了,万一有点事岂不团灭了?这事后报仇都没得办法。
反正天德他们跟着,小事情都可以摆平。
“天色也不早了!”朱元璋摆摆手,有些凝重的说:“你先回去准备吧,上次你回来后我仔细想过,对方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过去之后先不要暴露身份,万一对方有什么不轨之心,记得保护好你母后和常家丫头,记住,安全第一。”
朱标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谢父皇,那儿臣这就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嗯,去吧,我会和天德他们打招呼,明天一早去东宫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