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温热的气息,从耳边擦过。
姚木兰的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识往后缩,后背贴在一片结实的胸膛上。
意识到自己在启天的怀里睡了一晚上。
她的耳根一红,恨不得刨个坑儿把自己埋了。
兽形跟人形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抱着兽形睡,就跟抱着阿猫阿狗一样。
但是,人形就有些尴尬了。
“你昨晚受伤了,我把手臂上都处理好了。其他地方呢?”
姚木兰坐起身,离开他怀里的时候,才发现,他胸膛上,手臂上,甚至大腿上,都是。
她又绕到他的身后,背上的伤口更加严重,甚至还有一道大口子,皮肉都外翻了。
“你不痛吗?”
她赶紧释放红雾,治疗那些伤口。
除了昨晚的划伤,他的身上还有不少是陈旧的伤口。
“这点伤不算什么。”
当年的蛇族被灭族,虎族同样是受到重创,全族伤亡严重。
之后,虎族日渐式微。
为了生存,不仅要外出打猎,还要跟周边的兽族部落争夺地盘。
皮肉伤,是家常便饭。
一个部落首领是没资格喊痛的。
不过,在他咬牙硬抗的时候,一句“你不痛吗?”,就像是流入心间的暖流。
后背上,他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雾气,温柔又充满了暖意。
一点点,将那些伤口慢慢愈合。
为了赶时间,启天化身兽形,将姚木兰驮在背上。
回到虎族,流言蜚语四起。
“启天首领,你跟巫医夫人别走得太近。最近,族里传出来很多的流言,说首领你不跟雌性结侣,是为了勾搭大嫂,还趁着巫医大人外出,跟巫医夫人有了露水情缘。”
木叔是虎族的元老级人物,他是看着启天长大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歪路。
启天皱眉,“木叔,‘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至于外面怎么传,都只是空穴来风,不用管它。”
说着,他又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套华丽好看的羽毛裙,用兽皮裹好,“让木婶把这些交给姚木兰。”
“你……你还说你对她没有什么?”
木叔抖着手,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们虎族要修建灌溉通道,她会帮我们画管道图。送她些衣裙,值不了几个钱……”
启天的解释,让木叔更是心梗。
“送兽晶不行?你可知道,雄性送雌性衣裙,是什么意思?”
木叔跺跺脚,“是求偶啊!”
“所以,我让木婶送过去。”
启天将兽皮包裹塞到木叔的手上,“你也希望我们虎族能有自己的灌溉通道,是不是?小礼物办大事。”
“你就自己骗自己吧!”
木叔抱着包裹,气冲冲地走了。
今日的阳光很好。
姚木兰拿了一张兽皮,铺在院子的空地上。
她躺在上面晒太阳。
阳光,能让她补充能量。
红雾的凝聚力也越强。
她释放出几缕红雾,在指尖把玩着,用意念控制,让它们变成不同的形状。
“你还有心情晒太阳?”
阿春的身形挡住了她的阳光。
她坐起身,眉头皱了皱,“有事吗?”
以前觉得阿春的性子直爽,如今看来,这种泼辣性子,其实相处起来有些费神。
“银离首领还在昏迷中,你竟然一个人就回虎族了。真是没有良心!”
阿春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是来质问姚木兰。
“这是我跟银离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
姚木兰冷下脸。
“他是去救你的,你怎么能如此冷血?”
阿春拉起她的手,“走走走!跟我去销金窟,他需要你的照顾。”
姚木兰一把甩开,冷冷地回道:“我不去。”
“你为什么不去?”
阿春急了红眼,硬拖着她,“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木婶抱着兽皮包裹来找姚木兰,正巧撞见这一幕,赶紧冲上去,将阿春拉开,“你做什么拉扯巫医夫人?”
阿春努了努嘴皮,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一声不吭地瞪着姚木兰。
姚木兰不想去深究,为什么阿春喜欢启泰,却又替银离做事?
因为,她现在下意识想逃避,与银离相关的事情。
阿春哼哼两声,转身走了。
“唉,这是怎么了?你们之前关系不是挺好吗?天天有说有笑的。”
木婶将兽皮包裹搁在桌上,打开后把羽毛裙一一展开,“瞧瞧,你穿上一定好看!”
姚木兰看了看,发现几套羽毛裙的款式,跟她身上穿的都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木婶,我有穿的,达非给我定做了很多套。这些,你拿回去吧……”
木婶出声打断她的话,“哎哟,尺码都是你的,你穿着刚合适。我拿回去,难道给我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儿子穿?”
她望着那堆羽毛裙,大致也猜到了是启天让木婶送过来的。
木婶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启天首领在我们虎族是最英勇善战的雄性,多少雌性都心心念着,可惜都没谁能入他的眼。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你。”
“木婶,你误会了。他心里装的是苏梅儿。”
姚木兰看得出来,木婶是想为她和启天牵红线。
“苏梅儿是他的大嫂,没有可能的。”
木婶再一次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木婶就走了。
望着那堆羽毛裙,姚木兰叹了叹气。
夜里,她躺在大床上辗转难眠。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啊?”
吃了一次亏,她可不敢再乱开门了。
“是我。”
醇厚的嗓音,辨识度很高。
她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启天。
他的手上端着一碗暖身的热汤,“木婶说你的脸色不太好,应该是昨晚着了凉,把它喝了,驱寒的。”
“我还好……”
见他固执地站在门口,大有她不喝,他就不走的架势。
她只好接过来,咕噜噜地喝了个干净,“行了吧?”
启天点点头,临走时又回头说道:“那个羽毛裙,你不要多想,就只是作为你画管道图的礼物。”
“嗯,还有吗?”
等他交代完,她好关门。
“还有……”
他捏紧拿碗的手,差点儿把碗给捏碎了。
“太晚了,明天再说吧?晚安。”
她被他搞得有些紧张,砰的一下关上门。
望着紧闭的门板,他低低地回了一句,“晚安。”
姚木兰刚回到床上躺好,一阵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打开房门,一下子皱起眉头。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