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银枭坐在板凳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银离很是火大。
他起身,一把拽住银枭的领口,“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失忆?上次为什么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尽管银离有些生气,却压着那股恼意,讨要一个答案。
“对大哥不敬,难道就是你这几年学的为人处事之道?”
银枭扯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仪容,举止间透着名门公子的矜贵。
“既然是大哥,回来了也不主动找我……”
银离低下头,小声抱怨,似乎又体会到了来自血脉的压制。
小时候,银枭作为部落首领培养,不仅自律,对弟弟也是不苟言笑,管教严苛。
记得有一回,银枭在训练场晨练的时候,碰见偷溜出去玩的银离。
“站住!”
冷厉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惊得少年僵在原地。
少年嘿嘿转身,手里还拿着一只镶满宝石的酒壶。
银离将酒壶递到银枭的面前,讨好道:“大哥,阿姆新酿的桂花酒,来一口?”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喝什么酒?给我去绕山跑十圈。”
银枭一脸严肃,曲起骨节分明的指节,轻敲了一下弟弟的额头,“作为首领之子,不好好练功,整日喝酒、唱曲儿,像什么样子?”
“反正,万事有大哥顶着,我做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弟,多好?”
那个时候,有多好。
后来,就有多惨……
“既然我现在都记起来了,那狐族首领的位子,你就让出来吧。”
银枭平淡的语调里,仿佛在说一件芝麻小事。
但是,银离却震惊得打翻了酒杯,“大哥……”
“你在石片上写下我名字的时候,不就是做的这个打算吗?”
银枭再次曲起手指,像小时候一样,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既然你选择把心头血交给那个雌性,就要学会坦诚。赶紧回虎族去,跟你的妻主好好道歉。”
“我又没有错……”
他撇过脸,没啥底气,偏偏还要拽着最后一块遮羞布。
“银离,即使卸下狐族首领的担子,你也有繁衍子嗣的责任。我希望,你的妻主能尽快怀上你的孩子,为我们狐族诞下继承人。”
银枭说得一本正经,但是银离却尴尬得连耳根都红了。
“哥,生继承人这事儿,不应该是你负责吗?再说了,妻主现在晚上都跟正夫睡……”
“你难道不会争,不会抢?”
银枭皱眉,打断他的话,抿唇思考许久,才又开口道:“我在嗜血沙漠受了伤,今后别说是子嗣,恐怕都无法与雌性结侣。”
“什么?”
银离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对银枭的担忧和心疼,“怎么会这样?”
“弟弟,狐族首领的重任,我扛了,但是延绵子嗣的责任,你必须承担。”
银枭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在这里喝闷酒了,赶紧去找你的妻主。”
“怎么会这样……”
他的脑袋里不断萦绕着这个问题。
虎族,篝火晚会还未结束。
吃吃喝喝间,暧昧浮动的气氛,似乎也融化在了夜色里。
热情的火,也越烧越旺。
姚木兰端着盘子,又吃了一些烤蔬菜,像是土豆片、藕片之类的。
“你能不能别只顾着吃?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那些漂亮的肱二头肌、结实的胸大肌,还有诱人的八块腹肌……”
苏梅儿左顾右盼,硬要拉着姚木兰一起欣赏。
姚木兰只好放下盘子,“我看你是真的饿了。难怪你不想吃烤肉,原来你是想啃生肉。”
“我哪有?”
苏梅儿娇羞地捶了一下她的手臂,“等会儿跳舞的时候,可以试试手感。一起啊?”
“不不不,我怕手被咬断。”
她拼命摇头,惹得苏梅儿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瞧你的胆子都小成鹌鹑蛋了。放心,那些愿意去跳舞的雄性都很大方,不会被你摸两下,就剁了你的手。”
她扶额,“其他雄性不会,但是达非会。”
那个醋坛子,正夫的姿态,暗地里却是小妾的做派。
随着强烈的鼓点变换,一首悠扬、缓慢的舞曲响了起来。
年轻的雄性兽人纷纷站起身,走向心仪的雌性。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哈齐走了过来,他举止有礼地朝苏梅儿弯了弯腰,又很有风度地伸出手。
苏梅儿两颊微红,看了看姚木兰。
姚木兰冲她笑着挥挥手,“快去快去,玩开心点儿!”
“那你呢?”
刚才达非有事暂时离开,苏梅儿答应了会照看好姚木兰。
“我看你们跳啊。”
姚木兰嫌她拖拖拉拉,不耐烦地催促道:“快去吧!”
苏梅儿将手搭在哈齐的掌心。
有些烫人,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汗。
没想到,他看上去彬彬有礼,心里还挺紧张。
苏梅儿用指尖轻轻刮蹭了一下,他的脸瞬间红温。
“走吧。”
她姿态优雅地转了个身,羽毛裙原地绽放成一朵娇艳的花,把眼前的年轻雄性,逗得更加心跳加速,气息不稳了。
他们在篝火边翩翩起舞,眉来眼去,像是一场浪漫的邂逅。
姚木兰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托着下巴,欣赏着那些成双成对的身影。
“你怎么不去跳舞?”
一道清冽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僵着身子,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
察觉到银离径直坐到了身边,她紧绷的神经迅速进入戒备状态。
“你今天喂养血宝了吗?”
完了,又忘了!
他的一句提醒,让她立马从石头上爬了起来。
回到屋子里,她赶紧拿出任意门,急匆匆赶到了血侍林。
银离紧跟其后。
她给血宝喂营养液,银离则是继续唱歌哄血宝睡觉。
今日,血宝很乖。
一系列任务打卡,几三下就完成了。
姚木兰正要走向任意门,却被银离拉住了手。
她想抽回手,冷着脸冲他吼道:“放开!”
“对不起。”
他扭扭捏捏半天,想起他哥给的建议,于是彻底放下伪装和架子,一点点把真心剥出来,小心翼翼地捧到她的面前。
她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对不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