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夫人院子里回来,姚沛宜就一直发愁。
说实话,换成任何一个女子,让自己的丈夫纳妾都是不愿的。
姚沛宜自然也不高兴。
但俞定京不是寻常人,寿数也有限,但凡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自己不该这般自私。
本想着等俞定京回来,她再找机会去跟他说。
可等到入夜,只听到下人来禀报,说俞定京在追查先前的女子失踪案,今夜不回来了。
姚沛宜只好先睡下。
夜里辗转反侧,又被胸脯和小腹的酸胀疼痛给折磨醒,算算日子是癸水来了,忙让福儿熬了些白芷服用,垫了月事带,这才歇下。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俞定京接连两日都没有回来。
姚沛宜听朱嬷嬷说,他早间卯时去给闻老夫人请安,随即就出门去官署,要等到后半夜才会回来。
故而才和她碰不上面。
老夫人因此还将姚沛宜叫去问话,问她为何还没将纳妾的事说与俞定京,她也无奈,说明和俞定京碰不上面的缘故。
老夫人只怪她不机灵,要找机会去寻人。
这夜刚到戌时,姚沛宜沐浴过后,听朱嬷嬷说俞定京回来了,连忙让人将熬煮好的参汤装好,拎着食盒去见他。
到书房跟前,姚沛宜做足了心理准备,也不知道和俞定京说起这事他会是什么反应,深吸一口气,才敲响书房门。
只是里头没有传来动静。
她推门而入。
俞定京正坐在桌案前,认真翻阅公文。
“王爷,好几日没见到你了。”
姚沛宜讪笑着入内。
“出去。”
俞定京并未抬头,只是冷冰冰道。
姚沛宜一愣,“咋了王爷?心情不好?”
“我记得跟你说过,我若是没有答应,你不可随意进出书房。”俞定京淡声道。
姚沛宜瞄了眼男子,记得先前进书房,他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这是又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算了。】
【反正他也不会跟我说的。】
【还是先将老太太吩咐的事办好。】
“王爷。”
姚沛宜清了清嗓子,将食盒放在桌案上,“你这些时日早出晚归查案,实在是辛苦了,快用些参鸡汤,补一补。”
对方一动不动,甚至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姚沛宜又打量了人一阵,舀了碗鸡汤递过去,“王爷?”
“你若是来送鸡汤,送到了就出去。”
他的语气听上去古井无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和姚沛宜刚认识他的时候一般无二。
【我实在也没有得罪他。】
【难道他还在怪我上回没跟他坦诚相待的事?】
【不行。】
【还是先将纳妾的事情说清楚吧。】
【他若是听了,指不定还会将先前的事一笔勾销。】
姚沛宜开口:“王爷,妾身这些时日仔细想了想,咱们成婚这么久了,也没有圆房,
当然,妾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想着,若是王爷对妾身没那个想法,
不如妾身帮王爷纳房妾室,好替王爷开枝……”
“姚沛宜。”
极寒的三个字,从俞定京唇间缓缓吐出。
姚沛宜听到这语气,心里咯噔了一下,对上男子漆黑深邃的瞳仁,泛着她难以看懂的失望,和一层赫人凉意,恍若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刺向她。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呼吸都在发颤:“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