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姚沛宜一上车,就瞧见俞定京咳嗽。
“王爷,喝点热水吧。”
俞定京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用。”
【他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心情不好吗?】
【还是身体不舒服了?】
“要不等会儿再看公文吧?”
姚沛宜关心道:“我抢了你被子,你肯定没有休息好。”
对方置若罔闻,只一味地低头批阅折子。
“政务是忙不完的,身子骨要紧啊。”
她劝道:“方才俞云说的也没错,你身体里余毒未清,本来就虚弱,更要好生养着。”
听到俞云的名字,俞定京脸上恍若被人甩了一巴掌般。
方才俞云在,他才装得面不改色。
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她还对俞云心心念念。
当他是死人不成?
“余毒未清不好吗?”
俞定京语气很冷:“死了正好给人让位。”
姚沛宜刚喝了口茶,就被这句话呛住,“不是…咳咳…王爷,你胡说什么呢?”
【他该不会是误会我和俞云了吧?】
【应该不会吧?】
【我只见过女人拈酸吃醋的。】
【有这样矫情的男人吗?】
拈酸吃醋?
矫情?
好好好。
俞定京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找姚放车上待会儿。”
姚沛宜担心打扰他休息,让时来停车,该换了姚放马车。
“哟,王妃怎么有空来光临寒舍?”
姚放吊儿郎当靠在椅背上,雷妙妙坐在一旁看话本子,见小姐妹来了连忙倒茶。
“我来问问你京兆府案子的事。”姚沛宜接过茶。
“案子的事,你干嘛不问你家王爷?”姚放抬眉。
姚沛宜没好气道:“他人不舒服,而且我想着多查出些蛛丝马迹,等到了京兆府,他也不用那般费心了。”
“我都想娶你了。”雷妙妙啧声道。
姚放将小几上的卷宗递过去,“自己看。”
她一目十行,“各县每月基本有三个姑娘失踪,还都是新娘子,都持续四个月了,为何这会儿才禀报?”
姚放:“失踪的事日日都有发生,官府以为是寻常失踪,直到京兆府的姑娘也开始不见,
这个月失踪的新娘子,就有一个是京兆府尹的侄女。”
“难怪了。”
姚沛宜将卷宗放下,“你说为何失踪的都是新娘子呢?”
姚放:“我看过京兆府尹交给开封府的卷宗,当地人将这件事传得神乎其神,说是几年前有个新娘子出嫁,
当日发现新郎官和自己的手帕交偷情,悲愤之下,新娘子撞墙自尽,这些时日消失的新娘都是被怨鬼带走了。”
“我去。”
雷妙妙啃了口梨,将话本子砸在小几上,“这比话本子写得都离谱。”
“案子肯定是人为。”
姚沛宜思忖,“但我觉得,若是消失了这么多人,说明这背后的凶手本领高超,
咱们恐怕还真不能这样大摇大摆去查案,免得打草惊蛇。”
因是燕帝吩咐,这次去京兆府带去的侍卫不少。
恐怕还不到京兆府,凶手就要发现不对了。
“嗯,这话倒是有道理。”
姚放想道:“等会儿午饭的时候,我去跟俞定京说一下吧。”
“对了。”
姚沛宜拉住人,“等会儿用午饭,中途若进城,你将我放下去一趟。”
姚放不解,“做什么?”
……
俞定京用过午饭,姚沛宜都没回。
时来打量着人的脸色,担心道:“主子,你的脸色有些发白。”
“没事。”
俞定京方才摸过额心,是有些发烧,“我睡会儿就没事了,你下去吧。”
待人离开,他才躺下休息。
也不知睡了多久,车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俞定京昏昏沉沉的厉害,只是为将多年的警觉,仍让他在听到动静后清醒过来。
姚沛宜溜上车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才看向榻上人。
男人面颊染上了异样的酡红,身上也没盖被褥,高大的人蜷缩起来,像是很没有安全感。
姚沛宜连忙将薄毯盖在他身上。
只是刚触及他的衣襟,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
“谁?”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俞定京强压在身下,他的身躯沉甸甸的,她有些承受不起,换气声加重。
他的喘息声也很粗重,亦很滚烫,和她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王爷,是妾啊……”
对上男人漆黑迷惘的瞳仁,和直白的警惕,姚沛宜心跳漏了一拍,小声同他说话:“不是外人。”
“心系他人者。”
俞定京眼神松散,不知是否将此情景当作梦境,沙哑着声问:“如何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