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喃喃自语:“怎么会那么严重,要不咱再去找个郎中看看?”大壮媳妇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知道卿离大夫是什么人吗?是神医,在河川府那是远近闻名,她能给咱闺女看病是咱几世修来的福,你还敢怀疑人家,”
大壮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红了脸结巴着说:“俺不是那个意思,俺只是,只是……”他一下子想不出来该怎么说了,卿离倒也不恼,她说:“你的想法也没错,就多让几个大夫看看吧,现在大妮还昏迷不醒,不适合挪动,你去请人来看吧!”说完就走开了。
为了女儿,大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火急火燎的跑出去找大夫,他先后找了三个,三位大夫看过大妮后都是摇头,说法和卿离一致,等第三个大夫走后,大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喊着“大妮,俺的大妮,”眼泪也是不停的往下掉。
这时,卿离进来,再次给大妮号脉,大壮媳妇跪到她面前,哀求到:“大夫,你救救大妮吧!你是神医,你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对吧?求求你了。”
大壮也过来和媳妇一起跪着求卿离,似被他们感动了,卿离微微叹口气说:“救她的法子是有,但是……”大壮一听有办法,急忙追问:“但是什么?只要俺能做到的,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去做的。”
卿离说:“不用上刀山下火海,只是要用到很珍贵的药材,有百年的人参,三七,天麻等等,每一种药都很贵,一副药要十两银子,看她这个样,最少需要三副,我之前没说,也是想着你们这个经济条件,说了也是白说,”说完摇了摇头就要走。
大壮停顿了一下,他急切的说:“大夫,您别走,请您救她,钱俺会去筹的,俺现在就回家筹钱,”说完,他就跑了出去,等他跑远了,大壮媳妇才站起身说:“我敢打赌他一定一分钱都拿不到。”
一个多时辰后,他又跑了回来,累得气喘吁吁,大壮媳妇急忙迎上去问:“咋样,拿到钱了吗?”大壮摇摇头:“娘说家里没钱,”
“不应该啊,咱俩挣的钱都上交了,他们说好了帮俺们攒着,有急用时会给俺们的呀!这么多年,不说二十两,十两总会有的吧?现在是要救大妮的命,难到还不急吗?你咋说的?有没有说大妮快不行了?”
“俺说了,可是娘就是死咬着说没钱。”“那现在咋办?俺以为你最少能拿回一副药的钱,那药已经熬着了,”大壮一听药已经熬着了,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他在想该怎么筹钱,就像他媳妇说的,这些年他们交给娘的钱二十两是有的,娘怎么就不愿意拿出来呢?
这时卿离带着春分走了过来,春分端着药,看到大壮,卿离问:“钱取来了吗?”大壮尴尬的摇摇头,卿离无奈的说:“刚刚你媳妇说一定能拿到银子的,我就开了第一副药,现在药都熬好了,你却说没钱,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好心救你的女儿,还要被你们这样欺骗吗?算了吧,算我倒霉,白白浪费了这些贵重的药,”说完扭头就要走。
大壮急忙拦住她,“对不起,是俺的错,俺一定会想办法凑钱的,你先救俺闺女,行吗?你看这药都煎好了,倒了多可惜,能不能先让大妮服下?”
卿离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这药必须三副连着喝才有用,没有后面的两副药,这碗药你闺女喝了还不如不喝。”看着床上昏迷着的女儿,大壮急得抓耳挠腮,他真的想不出办法,大壮媳妇恳求到:“神医,可不可以写欠条,俺们一定会还的,”
大壮也赶紧点头,“对对对,写欠条,我们一定会还上的。”“写欠条可以,但是你们要拿什么做抵押,总不能你们说借就借吧?”
拿什么抵押?大壮和他媳妇商量了一下:“用家里的地和房子抵押,行吗?”这个时候,救人要紧,大壮也来不及思考,就只想快点让大夫救人,“那行吧,虽然我拿到地和破房子也没啥用,但是总能换点钱,春分,你带着大壮到前面衙门里,找人作证,立个楔吧,”
一刻钟后,大壮就回来了,把盖了官府印章的楔书递给卿离看,抵押物是大壮家的五亩地和房子,卿离看似很满意,把热好的药递给了大壮媳妇,喝了药,到了黄昏时分,大妮就悠悠转醒了,大壮看着女儿醒过来,提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晚上,依然是他带着孩子们回去,他媳妇留下来照顾大妮,第二天他来的时候,发现大妮气色明显好很多,他媳妇问:“抵押的事你和家里人说了吗?”大壮摇摇头,“还没有,俺,俺有点不敢说,”
“迟早都要说的,你今晚回去说了吧,大家一起想办法,只要一家人一条心,咱们会迈过这道坎的。”大壮点点头,对,只要爹娘支持,这事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又过了一天,第三天大壮来的时候,大妮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大壮欣喜的看着闺女,然后他高兴的对媳妇说:“俺把抵押的事和爹娘说了,没想到他们都没骂俺,还说抵押就抵押了,大妮的命更重要,俺就说吧,始终是一家人,他们不会对俺们置之不理的。”
大壮媳妇有点纳闷,这家人是转性了?这样的话怎么会是他们说出来的?如果他们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么不分家也是可以的。
大妮就这样在府衙后院养了三天,三副药喝下去后,她彻底的好了,大壮夫妻再次感谢卿离,卿离说:“我说过,不是免费给你们治病,现在人好了,我也该去看看你们抵押给我的土地和房子了,”
然后她就带着卫九和大壮一家一起回去了,孙月娘在家里等着,她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她原来想的是按照大妮爷奶的德性,一定不会同意大壮用家里的房子,土地做抵押来救大妮的,到时候让大壮看清楚他一直无法割舍的亲人们的嘴脸,最后下定决心分家单过。
不过昨天大壮说家里人不反对,如果是真的,那么说明这些人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在他们眼里大妮的命更重要,那么自己也不会吝啬帮他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