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爷长吁短叹后终于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得花些银子!”
几人对视一眼,白族长先开口:“这……这得多少?”
林师爷看了看几人的穿着叹了口气:“白老哥,要不,你们还是再等些日子吧,说不定再过不久朝廷会派人下来!”
白族长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自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林大人,如今我们村水井早干了,已经有人开始扒树皮了,您知道,我身为一族之长,不能让大家等死呀!”
林师爷眼睛一亮,摸了摸胡须:“想不到白老哥能有这样的见识和胸襟,令在下佩服。要说这路引,平时也就一两银子,如今得二十两!”
“啥子?二十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徐大都没捂住张屠夫的嘴。
白族长瞪了他一眼,瞧着脸黑成锅底的林师爷拱了拱手:“这汉子口无遮拦惯了,还请林大人见谅!”
唐悠悠见状狠狠的拍了一把张屠夫:“你说你,平时说话一惊一乍的,不过脑子,怎么在大人面前也如此?”
张屠夫接收到她的眼色,很不情愿的拱手:“大人,小人一时口快,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林师爷脸色稍缓,摆了摆手:“不怕告诉你们,今日是这个价格,明日可就不一定了。”
张屠夫刚说了一个“啥”字,猛得被唐悠悠揪了一把,尖叫出声。
“啊!”
“哭……”
张屠夫懵了,哭?看向自己红肿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竟真的哭出来了。
“呜呜呜……大人,您就行行好,我们普通庄户人家哪里拿得出这二十两银子,就是将我卖了也凑不到呀……”唐悠悠开始抹泪。
另外几人相视一眼,也开始哭起来。
林师爷只觉头疼不已,几个大男人在自己眼前哭,怎么看都很诡异。
同时心中也在不断盘算,如今城中大户已走的差不多了,这些个虾米也赚不到多少银子,县令定的每户五两,在怎么着也得八两银子,才有得赚。
只听唐悠悠说道:“算了,族长,咱们还是回去等死吧,林大人说的对,朝廷不会对徐州的百姓弃之不顾的,到时候是发放赈灾粮也好,是让大家去往别的地方逃荒也罢,总归有条活路,呜呜呜……”
几个汉子听懵了,这唐氏又是闹哪出?
张屠夫一听立马赞同:“二十两,不吃不喝也得攒两年,左右都是死,我今天就回去老白头家买粮食,做个饱死鬼!”
白族长摇了摇头,有些悲伤:“今日真是烦扰林大人了!”
拱了拱手就要告辞,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带着族人进深山。
“嘊?等一下!”林师爷急了,这到嘴的鸭子可不能这样飞了。
“白老哥,敢问你们村有多少人要走?”
白族长摇了摇头:“还未商议好,不过要是价钱太高,大家没有银两,想走也走不了。”
林师爷心中快速盘算着,如今灾荒已现,其他几个同僚都赚的盆满钵满,自己可还没捞着好处。
当机立断:“这样吧,我同县令大人好生说说,你们稍等一会!”
人刚走,张屠夫就憋不住了:“族长,您说,他啥意思?”
白族长毫不客气回怼:“你是杀猪杀多了?自己变猪脑子了?”
“族长,您不说就不说,干嘛骂人?”
白族长怒其不争,食指与大拇指互相搓了搓。
他明白了,还是怒骂出声:“狗东西!”
唐悠悠嘴角一抽,这家伙脾气还真急。
白族长的声音传来:“待会你不要说话!”
一盏茶后,林师爷面带喜色的过来:“白老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说动县令大人,八两银子已经最低了,切勿出去乱说,否则”
白族长感激的握着他的手:“知道,大人您放心,绝对不会给您再添麻烦!”
只是八两银子,大家怎么拿得出来?这谷子都还在田里,叹了口气,一拍大腿:“大人,我马上回村通知大家!”
林师爷点了点头:“好,最好今天一次办完,恐怕夜长梦多!”
唐悠悠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想必明日价格还要涨,真是贪官污吏呀。
还是笑着脸说:“林大人,请您先给我办了吧!”
掏出两张户籍递给他,借着衣袖从空间掏出十六两银子递给他。
林师爷眼睛都笑弯了。
徐大瞪大眼睛,这唐氏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思来想去,如今看林师爷的态度,恐怕这逃荒是唯一生路,摸了摸自己袖口的七两银子,看向唐悠悠,有些难以启齿。
张屠夫也惊讶万分,这唐氏好阔绰,谁说人家穷酸的?
张木匠摸着衣兜里的银子,很是不舍,一咬牙也递上自家的户籍。
林师爷收了银子看向另外两人:“你们要不要一起办了?这会不忙,只需一刻钟!”
徐大摊开手中的银子:“我……我还差一两!”
唐悠悠见状,递上一两银子:“我们几家是要一起走的,算我借你的!”
徐大有些感动,连连道谢。
张屠夫倒没说什么,将东西一股脑的塞给林师爷。
后者开心坏了:“等着!”
而后风风火火的走了,这三两句话就赚了十五两,值!
拿到路引的几人开心坏了,感觉自己即将迎来新生。
牛车上:
白族长思索良久还是提议:“你们还是跟着村中人一起走吧!”
张屠夫瘪了瘪嘴:“人多是非多,我们几家挺好!”
张木匠也说道:“人多走得太慢,族长我们先走,你们后面赶来!”
白族长叹了口气,却猛得发现他们几家在村中日子都还不错,除了唐氏一家,不过她有大力气。
徐大卖茶水日子还算过得去,张屠夫体型彪悍,家中儿子也很是健壮,至于张木匠,那属于比较富裕的人家,有手艺之人自古都挺受人欢迎。
唐悠悠劝解道:“族长,速度要快,眼下大家都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等着老天下雨,想着朝廷接济,实在劝不动,您就别管了!”
张屠夫也附和:“对,好言难劝该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