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巴尼聂楚夫一个滑跪后就地趴下,掐着肩膀上的呼机说道:“leKpzm41,我已进入掩护位置。”
“收到,车长先生。”
松开手,将枪架在前面的小土坡上,其刚好可以支撑起来使弹匣不影响瞄准。
对着“德狗”(战雷玩家对德国leKpzm41的简称,后面都用这个称呼,懒得打那么多了,也影响观感)测了一下距离,332m,这个距离其实也不用微调,稍稍抬高一点准星就行了。
将准星又对准了刚刚“德狗”报的点位上,那边预测至少起码会有三至四个乌萨斯士兵带领的感染者自爆小队埋伏,所以在“德狗”遇袭后,巴尼聂楚夫正好到达这附近,便赶来支援以防万一被干掉一辆车。
那边的土坡似乎产生了一点骚动,即使相距较远,仍能够隐约听到有吵闹的声音传来,随后便冲出来了一群人,值得注意的是,有一个孩子,对,相对于其他感染者来说,他真的太年轻了,一眼就能看到这名年轻的面孔,更别说此时他还跑得飞快,比其他人快了不是一点半点,看起来简直是在拿命去冲锋,但是……是为什么?
将准心放在那名全力奔跑的少年身上,真年轻啊,好像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也就比我年轻一点。
看着瞄准镜内的青年,手指松了松,随后却又紧紧地扣在扳机上。
“砰”
炽热的子弹从枪膛飞出,径直射入了那名青年的胸膛,随后他又顺着惯性跑了两下才停下来趴在地上。
没有去管他,巴尼聂楚夫又将枪口调转到其他人身上,一枪,又一枪,手指有节奏的扣着扳机,演奏着这场死亡音乐。
“咔”
弹匣射空了,射击天赋很好的他这十枪里只空了两枪,其余的均带走一个人。
按下弹匣释放按钮,枪一甩,将弹匣甩飞后,又快速的从胸口的弹挂中拿出一个新的弹匣插上,再按下释放枪机按钮,使枪机复位而又不用那么麻烦的拉枪栓。
再次用瞄具观测战场,在他清扫完冲锋的人后,便没有新的人冲出来了……
等等,什……
还没等他思考完,那坡后面就冲出来一个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岁或十一岁?
不过鉴于他的手上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抱着炸药包,而他后面也没人冲出来,所以巴尼聂楚夫也没有急于开枪,把食指搭在扳机旁边,但瞄准镜的视野始终跟着他。
巴尼聂楚夫看到那孩子跑到最前面倒下的那名青年旁边,似乎在大喊着什么,仔细听,好像听到了“哥哥”一词。
是那名青年的弟弟吗,他这样想着,却不料那孩子浑身颤抖着看了“德狗”一眼,便直接拿起那青年旁边掉落的炸药包,再次向“德狗”发起冲锋,而那名青年伸手挥了挥,似乎想抓住那孩子,却没能抓住,嘴巴也在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吐出来的却是血沫。
这孩子……
如果他放下炸药包走人,巴尼聂楚夫确实是可以放他一条生路的,毕竟他又不是什么魔鬼,为了钱啥都要杀,他还是个人。但这……
快放下来吧,孩子,没有必要的。
缓缓移动着准星跟着他,搭在扳机上的手指也不禁颤抖起来,让他杀一个孩子,实在是很难做到,他有些明白,那些侵略战争中还有点良知的霉菌看到拿着武器向自己冲来开枪的时候,想开枪却又下不去手的艰难的感觉了。
快放下来吧,真的不想杀你啊……
准星似乎也在颤抖,看着他离“德狗”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来越紧,总是期望着他能够停下脚步,至少别再往前冲了,但这似乎是奢望,他一步步坚定的向目标迈去,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
“砰”
他还是开枪了。
这一枪打到了他的脑袋,他仅又迈了一步后便倒下了,没有挣扎,没有动作,只有血液在不断的流淌和扩散。
“……”
沉默着,将瞄准镜转向那名青年,此时他正翻身过来,也转头看向了他的弟弟,随后看了一眼他的方向,又翻回面朝天的姿势。
“……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嘴巴里冒出了这一句话。
将目光再次转向那群人藏身的土坡,此时他们全冲出来了,但跟在最后面的才是乌萨斯士兵。
“砰,砰,砰……”
无言地开着枪,一枪枪将人放到,包括那三个发现不对劲想逃跑的乌萨斯士兵。
“哒哒哒”
修好了的“德狗”也用它的两挺机枪加入战场,剩下的近二十人都被悉数杀死。
停火,换好弹匣,看着散发的硝烟的枪口,巴尼聂楚夫心里感觉有些难受。
起身向德狗跑去,到了坦克旁边后敲了敲首上问道:“都没事吧?”
“一切安好,车长先生。”
里面传来回应。
“嗯。”
巴尼聂楚夫应了一声后便没去管了,而是向那名孩子走去。
停下脚步,蹲下身,将他的脸翻过来,稚嫩的脸上带着痛苦,愤怒与不甘。
放下他的脸,又起身向那名青年走去,驻足于他的面前,看着那张和那名孩子相差不是很大,却褪去稚嫩的脸庞上,带着的不是愤怒和不甘,而是解脱的微笑。
“是吗,原来如此……”
看着他们的处境,像极了被强拉上战场的他,也是那样的无助,期望着能够逃脱战争的泥潭,再不济让自己的好友逃脱也可以,但是嘛,结果也都知道。
“咔擦”
旁边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就大起来了。
“去死!”
那名藏着的乌萨斯士兵举着刀向巴尼聂楚夫冲来,而巴尼聂楚夫也没多想,迅速拔出大腿上的FN57举枪朝乌萨斯士兵射去。
“砰砰”两枪,分别命中了两条腿,那士兵惨叫一声扑倒在地,随后又挣扎着,从身上摸出飞刀想要扔过去,“砰砰”又是两枪,将他的手打伤,使其手指不能动弹。
巴尼聂楚夫来到他的面前,而那士兵见到人过来,便开始破口大骂:“你个‘乌萨斯粗口’的魔族佬,有本事直接打死我啊,想折磨我又是算什么‘乌萨斯粗口’的本事!苏卡!”
把我认成萨卡兹了啊,也对,雇佣兵里萨卡兹一般来说是最强的。
“你这该死的感染者,还想着干什么?”
哦对,在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同时,代价就是比其他种族更容易患上矿石病(又称源石病),而当雇佣兵的萨卡兹毫不夸张的说,没被感染的人数都数得过来,所以才会这么认为他是感染者。
“感染者就算‘乌萨斯粗口’的下贱,杀人都不果断。哈哈哈!”
“砰”
懒得听他废话,本想着问个话,却不想这货一上来就口吐芬芳,看样子也问不出啥,干脆杀了算了。
又看向了那两个可怜的小家伙,摇了摇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每天都能忘掉成百上千的事,为什么不也把它忘掉呢?再说了,这片大地吃人从不挑食,就算是小孩也照吃不误,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想要再来一次了,要说完全没有心理压力是不可能的。
搭上“德狗”返回炎国阵地去,时间快中午了,对面的进攻应该要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