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你要的那七个人的头,都在这了。”巴尼聂楚夫说道。
男孩打开袋子一一核对,每个头颅上都带着惊恐和不解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男孩感觉自己身上的萨卡兹血脉动了一下,随后,自己又将其恢复平静。
“嗯……干得不错,接下来就比较简单了,你只需要去清理一下源石虫群就好了,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那当然。”
“那就走吧,我来指路。”男孩笑了一下,然后将七个人的头颅举起后奋力往地上一甩,每个头颅再挨个补上一脚后才走出门。
巴尼聂楚夫看到这里心中也有了个大概。
回到车上,卡捷琳娜的脸上还是很难看,显然即使有了心理防备还是抵挡不住心中不断上涌的那股恶心感,不得已,她只能用小手捶自己的头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好了,我们该走了,还要再做两件事呢。”
“额~”卡捷琳娜好似崩溃一般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随后便沉默下去。
……
“到地方了。”男孩提醒道
巴尼聂楚夫踩下刹车,待车停稳后才扭头看向男孩所指的地方,这一看就让巴尼聂楚夫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个被源石虫群攻占的村庄,虽然道路上并没有什么血肉痕迹,但土路路面像是被犁过一般都被翻过,时不时出现一个大坑,村里的屋子也有部分倒塌,木头上面的洞也是密恐看了都要犯。看起来源石虫在这里建了一个母巢,充足的食物让他们待在了这里,不过这个食物……
巴尼聂楚夫没再往下想,他已经差不多知道这事的缘由了,只能说,世事无常啊。
“就是这群了是吧?”
“对。”
“那行,你让开一下。”巴尼聂楚夫下了车来到后面的车板上,来到男孩刚刚站的位置,将一块木板翘起来扔在一边,掀开盖在上面的布,映入眼帘的,是一挺六管转轮的加特林机枪。
男孩有些新奇的看着这个武器,他从来没有见过造型如此奇特的铳。
巴尼聂楚夫将其拿起,数百匹的马力举起一个加特林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他调试了一下加特林上的部件,然后按下了电钮,伴随着轻微的“嗡”的声音,六管开始旋转直到它们所能转到的最大速度。
“嗯,还不赖。”巴尼聂楚夫称赞了一下,随后松开电钮,将另外的两盒弹药背在身上后,他才爬上车顶。
“小子们,都带上耳机,我要开火了。”
“耳机?”
“下面那里就有一个。”
男孩看向刚刚放加特林的地方,确实有一个耳机,但这么说来,巴尼聂楚夫不就没得带了吗?
“哈哈,我不需要那玩意。”看着男孩把耳机戴上后,又踏了踏车壳子问到,“戴好了吗?”
“好了。”
“我要开火了!”话音刚落,电机已经带动六管转了起来,随后巴尼聂楚夫按下了扳机。
“噗噗噗——”一连串的弹幕霎时间飞向了村庄,弹幕所过之处无不是一片狼藉,原版就倒塌的木屋,在弹幕的研磨下更是变成了更细小的木渣子。
而源石虫哪能扛得住这种火力?被命中的直接被撕裂开来,即使只是擦着了点边,也会被带去大块的血肉生不如死。有些源石虫想要挖坑到地下,但奈何它们的爪子太小,难以有效的挖坑来躲避这场浩杰。有些智商稍高的躲到了一大堆木头后面,自以为安全了,结果搭配了穿甲弹链的加特林压根就抵挡不住,最前面木头没抗几下就断裂开,随后几层木头也是势如破竹,躲到木头后面的源石虫也难逃一劫。
送奶车这边火光四射,射出的曳光弹时不时在远处的地面跳起然后缓缓消失。不是巴尼聂楚夫控不好加特林,而是这玩意的精度本身也就那样,完全是靠弹幕来补全精度的,即使巴尼聂楚夫很努力的将枪口对准源石虫群,但仍然时不时会有子弹歪道一边去。
不知过了多久,震得人耳朵生疼的“噗噗”声终于消失了。男孩抬头一看,原来是弹药全打光了。
“先生,你这……我给你的赤金真的能够回本吗?”看着他一次性消耗了这么多的“蚀刻子弹”,男孩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你就不要管了,就和我不问你的身世一样。”巴尼聂楚夫回应道,随后跳下车顶,将加特林和弹药盒子放回原位。
“你的耳机。”巴尼聂楚夫朝男孩伸了下手,男孩便将耳机取下还给他,放入耳机,再盖上木板,一切恢复如初。
“好了,我去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活的,你们在这待着就好。”
巴尼聂楚夫从夹层里取出AK74m和几个弹匣后,又把FN57塞给卡捷琳娜,示意她有事就开枪报警,随后便进入村庄清理活口。
男孩远望着村庄,听着里面时不时的枪声,思绪渐飘渐远。待他回过神来,巴尼聂楚夫已经回来了。
“好了,尊贵的雇主,接下来还需要干什么?”
男孩嘴角起皮的嘴巴张了张,最后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最后一个件事……就是,杀了我,然后帮我埋葬。”
检查枪械到一半的巴尼聂楚夫手顿了一下,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确定?男孩说,是的。
“以及,能不能用那种没有痛苦的死法,我……害怕……”这个从一开始就一直很硬气的男孩,现在开始在止不住的颤抖,巴尼聂楚夫隐约可见他肩膀上扎的绷带。
人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正常的,他现在的表现就是害怕着那即将到来的死亡。
“你很幸运,我想,这是我今天第三次说这句话了。”
“什么?”
“我想你不会拒绝这种死亡的:在睡眠中无痛苦的死去。”
“什么意思?”
“我会先让你陷入沉睡,然后给你注射安乐死。”
“……真的,没有痛苦么……”男孩以为没有什么所谓的无痛苦的死去,但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当然,这两件事哪个有骗过你了?”
“……好吧,或许真的像你说的,没有痛苦。是吧?哈哈哈……”最后,男孩又反问了自己随后开始苦笑起来,直至最后喉咙彻底沙哑。
“你说……有没有所谓的天堂和地狱?”
“……只要你想就会有。所以,就在这吗?”
“是的,就在这就好。”
在巴尼聂楚夫注射完安眠药后,在昏睡前,男孩问道:“你说,我这样死去是不是不算男人?是的,不算。”然而,自己问完后又自己说出了答案,这个问题在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个结果。
巴尼聂楚夫沉默的看着他陷入昏睡后,又将安乐死给他注射进去,没过多久,男孩便停止了心跳。
“呼……”巴尼聂楚夫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或许对我来说,敢于坦然面对死亡,便已经算是男子汉了。”经管他已经听不到了,但巴尼聂楚夫还是将自己的答案默默念了出来。
为男孩挖好坟墓,将男孩放进去,为其树上一个从村里找来的木板做的一个墓碑,上面没有刻上名字,巴尼聂楚夫从头到尾都没问过他的姓名,但他尊重他人的选择,为其献上了一束鲜花后,便转身离开。
“今天,就这么过去了……”卡捷琳娜看着男孩的坟墓,眼神有些恍惚,“我们也会死吗?”
“或死在某一次任务,或死在仇人的复仇,这些都是佣兵的归宿,又或者,老死。”
“……”卡捷琳娜陷入了沉默,看着被夕阳笼罩的村庄。
巴尼聂楚夫看着前方的道路,内心也有一些事,但没有说出口。
二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说话。
而这个村庄,已经沦为历史了,时间会泯灭它存在的痕迹。
——
清风拂面,仰望苍穹。
寒肤沐浴着骄阳。
深呼吸,环顾四周,看看大千世界,风声在耳边呢喃。
悲鸣悠远,
悲怆的怒吼,
响彻战争上空,
震撼整个世界。
我感觉,
有朝一日,
终将有办法回应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