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裹挟着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在防雨棚上,那声音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赖诗瑶紧紧攥着最后三卷防水帆布,双脚在湿漉漉的市集通道里艰难前行,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名志愿者小跑着来到她身边,气喘吁吁地递来库存清单,声音在嘈杂的雨声中有些急切:“塑料膜就只剩两捆了,沙袋也不够分给东区的摊位。”
“把舞台背景板的金属支架拆了。”她用力抹开糊住睫毛的雨水,雨水溅落在她的手臂上,凉丝丝的。
“把摄影组的反光板全部征用,以四十五度角斜插在排水渠上沿。”说话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郝逸辰的助理抱着一个鎏金礼盒匆匆钻进了甜品区,那礼盒上的礼带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颜色和今早郝宇轩的秘书捧着的那个如出一辙。
当电路总闸第三次跳闸时,“轰”的一声巨响在雨中炸开,那对堂兄弟正分别躲在配电箱的两侧。
郝逸辰把一个嵌着碎钻的星空投影仪塞进了监控盲区,碎钻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点点光芒,好似夜空中的繁星。
而郝宇轩则把一个刻有企业徽章的金色U盘藏进了应急医疗箱,金色的徽章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两人转身时撞见了彼此,郝逸辰怀里的永生玫瑰不慎掉进了堂兄装满智能灌溉器的纸箱里,“噗通”一声,那清脆的声响在雨中格外清晰。
“瑶瑶,快看!”一名志愿者突然举着平板电脑惊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监控画面里,二十七个违规摊位正在同步拆卸,苏婉清戴着一顶黑色渔夫帽,指挥工人搬运未拆封的防火涂料,她的身影在监控画面中显得格外醒目。
赖诗瑶的手指悬停在通话记录页面上——三小时前,苏学姐刚给她发过防汛指南。
智能手环发出尖锐的水位预警声,她抓起一根撬棍,雨水打在撬棍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冲向倒灌的排水口。
郝宇轩的定制袖扣勾住了她沾满泥浆的雨衣系带,“哗啦”一声,九十九枚嵌有企业标志的感应手环稀里哗啦地滚进了积水中。
郝逸辰试图用应援灯牌挡住坍塌的展台支架,可九十九支电子玫瑰却在暴雨中齐声播放起了生日歌,那欢快的旋律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立刻停止所有浪漫主义行为!”赖诗瑶扯断缠在发电机上的荧光绸带,绸带在风中飘动,发出“呼呼”的声响,发现郝逸辰准备的增强现实(AR)情书全都贴在了防洪警示牌的背面。
她转身时撞见苏婉清站在防汛物资车里,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与纵火犯的加密通话界面。
雨幕忽然被探照灯撕开,两束光同时打在了她颤抖的肩膀上,灯光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郝逸辰握着被雨水泡发的电影合约,纸张在他手中发出“沙沙”的声响,郝宇轩的财务报表黏在了湿透的西装前襟上,他们同时注意到地上闪着诡异蓝光的存储器——那是苏婉清“不小心”掉落的证据链。
狂风卷着郝宇轩用来加固飞檐的鎏金铆钉砸进了积水中,金属碰撞声“叮叮当当”地把恍惚中的赖诗瑶惊醒。
她看着两位浑身湿透的追求者弯腰捡起泡烂的礼物,忽然闻到暴雨里混杂着淡淡的汽油味,那刺鼻的气味钻进她的鼻腔,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接上文)
积水漫过脚踝时,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郝逸辰率先扯下湿透的西装外套。
他弯腰去捡泡得发胀的玫瑰永生花,腕表盘面折射的冷光恰好映在赖诗瑶苍白的脸上,“你手在抖。”这句话让郝宇轩立刻扔掉财务报表,从急救箱翻出保温毯。
赖诗瑶盯着苏婉清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一阵疑惑。
她想起之前在防水帆布附近感觉到的一些异样,难道是……她的目光突然落在脚下的地面,防水帆布下会不会埋着什么东西?
她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防水帆布下埋着感应器。”她低声说道,“那些违规摊位拆得太精准了。”她忽然被两股温度同时包裹,左边是郝逸辰用应援毛巾擦她发梢的动作,毛巾擦过发梢,发出“簌簌”的声响,右边是郝宇轩将暖手宝塞进她掌心的力度,暖手宝的温暖让她的手渐渐有了温度。
郝逸辰踢开泡烂的电影合约,“我让后援会调三百人过来守夜。”郝宇轩已经打开防水对讲机,“物流部十分钟后送来红外监控设备。”两人目光隔空相撞,又同时转向正在检查存储器的女孩。
“别碰那个!”赖诗瑶拍开郝宇轩要去拿存储器的手,“苏学姐的香水味还沾在上面。”她抓起撬棍在积水中划出隔离带,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汽油味砸在郝逸辰挽起的衬衫袖口。
两位男士不约而同摸出手机,一个联系经纪人调取苏婉清行程,另一个启动集团数据追踪系统。
暴雨在黎明前转成细雨,细雨轻轻打在身上,好似一层薄纱。
赖诗瑶踩着灌满泥水的雨靴穿梭在摊位间,身后跟着两位浑身灰浆的贵公子。
郝逸辰正用明星经验指导志愿者设置分流通道,郝宇轩的商业头脑则完美体现在防汛沙袋的矩阵排列上。
当第五批加固材料送达时,他们发现赖诗瑶正用园艺铁丝捆扎河灯支架。
“这些莲花灯有问题。”她割开防水的油蜡纸,露出内层浸泡过磷粉的丝绸,那丝绸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想起之前好像听说过三年前失火那家酒店的一些特征,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本该用竹篾固定的骨架全是易燃塑料。”郝宇轩立刻用西装下摆裹住证据,郝逸辰已经打开手机补光灯——褪色的丝绸上洇着暗红字迹“七月初七,魂归故里”。
市集广播突然播放七夕主题曲,欢快的旋律在细雨中回荡,郝逸辰注意到河灯底座刻着模糊的酒店标志。
郝宇轩用领带擦拭金箔时,发现这正是三年前失火那家酒店的残骸材料。
赖诗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脑海中闪过苏婉清收购废旧建材处理厂的画面,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来不及多想,她转身就朝着物资帐篷奔去。
暮色降临时,最后一批河灯被替换成防火材质。
赖诗瑶蹲在景观河边调试智能浮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片带血字的丝绸,丝绸的触感有些粗糙。
晚风掀起郝逸辰帮她别在耳后的碎发,郝宇轩递来的热可可恰好挡住对岸闪过的镜头反光。
他们谁都没说破丝绸边缘那串数字,像日期又像坐标的暗纹正在霓虹灯下泛着诡谲的光。
河灯随波漂远时,赖诗瑶将那片丝绸藏进贴身口袋。
掌心残留的触感让她想起三小时前——当郝逸辰的指尖掠过她手背调试浮标,郝宇轩突然按住她肩膀提醒注意平衡。
两个男人掌心的温度,此刻正与丝绸上未干的腥气共同灼烧着她的神经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