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残破的朱漆栏杆在积雪中泛着血痂般的暗红,赖诗瑶踩断枯枝的脆响惊飞了檐角冰凌上的乌鸦。
那乌鸦扑腾着翅膀,发出凄厉的叫声,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郝逸辰的登山靴碾过结冰的青砖,血玉在掌心烫得像是要融进骨血——昨夜他脖颈浮现锁链状莲纹时,也曾露出这样灼痛的表情。
\"脚印间距七十二公分。\"郝宇轩蹲下身,战术笔的紫光灯扫过积雪下的青苔,那些深浅不一的凹痕突然在冷光里泛起细碎金粉,\"坎位转离宫,有人在仿造溶洞里的古祭坛阵图。\"
赖诗瑶的指甲掐进掌纹。
三天前在溶洞暗河,她亲眼见过金粉勾勒的星宿图被冰水冲成漩涡状——与此刻戏台上交错的足迹完全吻合。
母亲失踪那晚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背景音里也有瓦当坠地的叮咚声,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带着无尽的谜团。
\"当心!\"郝逸辰突然揽住她的腰向后急退。
戏台藻井垂落的冰锥擦着耳际钉入地面,裂开的冰碴里竟裹着半片靛蓝布料。
昨夜密室暗门上冻结的密码锁,就是用这种浸过凤尾蕨汁液的布料擦拭才会显形。
那冰锥坠落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黑衣人从褪色的戏服箱后涌出时,赖诗瑶正盯着藻井裂缝里闪烁的虹光。
二十三个,和祠堂被盗的窗花数量相同。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剪纸,红纸边缘还沾着疯婆婆香炉里的沉香灰——那些被剪成锯齿状的镂空花纹,此刻在雪光里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那阴影仿佛有生命一般,在雪地上轻轻蠕动。
\"坤位三步!\"郝宇轩的战术笔射出钢索缠住最先扑来的黑衣人。
赖诗瑶将剪纸甩向空中,红纸割裂的光斑恰好落在黑衣人抬刀的轨迹上。
郝逸辰的血玉划过冰面,激起的碎冰竟在半空凝成莲花状的冰刃,精准刺入敌人膝窝。
戏台突然响起荒腔走板的梆子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赖诗瑶转头看见被钢索捆住的黑衣人正在用鞋跟敲击地板,那些杂乱无章的声响让藻井裂缝里的虹光开始扭曲。
母亲教过她的采茶调突然在脑海浮现,她扯下围巾抛向空中,红蓝相间的格子布被风吹成螺旋状,恰巧遮住了对方鞋跟敲击的方位。
\"子时方位!\"郝宇轩的钢索绞住三个扑向赖诗瑶的敌人。
郝逸辰的血玉此刻已凝出三尺冰刃,劈开的风声里带着清冽的莲香。
赖诗瑶踩着褪色的戏台毯翻滚,剪纸割破的掌心在地面拖出血线——那些蜿蜒的血迹竟与溶洞壁画上的符咒渐渐重合。
就在最后一个黑衣人踉跄着撞向描金柱时,赖诗瑶突然看到藻井裂缝里的虹光聚成簪子形状。
她扑向描金柱的瞬间,黑衣人怀中的信号弹擦着戏台幔帐窜上高空。
郝逸辰的冰刃斩断最后一缕火药引线时,炸开的火星却在雪幕里凝成莲花状的烟花。
那烟花绽放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诡异的色彩。
\"是琉璃折射。\"郝宇轩用钢索勾住正在坠落的火星残片,焦黑的碎屑里果然嵌着七彩琉璃渣。
赖诗瑶跪坐在描金柱旁,指尖抚过柱身上新裂的纹路——三道深浅不一的刻痕,与母亲梳妆匣暗格里的齿印完全吻合。
雪突然停了。
戏台残破的帷幔无风自动,赖诗瑶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被击倒的黑衣人脖颈处,都隐约浮现出锁链状的淡青色痕迹——和郝逸辰昨夜在密室现出的莲纹如出一辙,这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联系。
那淡青色的痕迹在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神秘。
郝逸辰的冰刃在雪幕中划出霜色弧线,血玉表面的莲纹却开始不受控地蔓延至手腕。
他瞥见赖诗瑶被三个黑衣人逼到描金柱死角,掌心未愈的伤口正顺着柱面往下渗血——那些血迹浸入木纹的瞬间,整根柱子突然发出类似骨节错位的咔嗒声,仿佛是某种机关被触动。
那咔嗒声在寂静的戏台上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当心东南角!\"郝宇轩的钢索绞住两个扑向柱子的黑衣人,战术笔射出的银针却在中途被突然暴涨的虹光弹开。
那些原本嵌在火星残片里的琉璃渣,此刻竟悬浮成七枚棱镜,将戏台顶的积雪折射成诡异的血红色光斑。
郝逸辰心中一惊,“这琉璃渣怎么突然悬浮起来还折射出如此诡异的光,到底是什么力量在作祟?”赖诗瑶也满脸疑惑,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那血红色的光斑在戏台上跳动,仿佛是恶魔的眼睛在窥视着一切。
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在暗中涌动,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赖诗瑶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描金柱,忽然感觉有细沙从头顶簌簌落下。
三天前在溶洞暗河发现的青铜钥匙,此刻正在她口袋里发烫——钥匙柄端的三道凹槽,与柱面新裂的纹路完美契合。
她反手将钥匙按进裂缝的刹那,整座戏台突然如同苏醒的巨兽般震颤起来,仿佛沉睡的力量被唤醒。
戏台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巨兽在怒吼,尘土飞扬,让人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郝宇轩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这戏台怎么会突然震动,这钥匙难道触发了什么可怕的机关?”
\"抓住我!\"郝逸辰的冰刃削断迎面劈来的长刀,左手抓住赖诗瑶的瞬间,血玉突然迸发出刺目青光。
他颈侧的锁链状莲纹已经爬满下颌,那些纹路在接触到赖诗瑶掌心血迹时,竟如同活物般开始吞噬周遭的冰晶。
那青光闪烁不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周围的温度也急剧下降。
赖诗瑶惊恐地看着郝逸辰,“这血玉怎么会这样,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黑衣人整齐划一地后退半步,二十三人同时抬起左腕。
郝宇轩瞳孔骤缩——那些闪着幽蓝冷光的腕表,与三天前在祠堂暗格发现的微型爆破装置外壳材质完全相同。
他甩出钢索缠住戏台顶的横梁,战术笔射出的钩爪却在半空被突然凝结的冰层挡住。
郝逸辰皱起眉头,疑惑地说:“这些腕表怎么和祠堂的爆破装置有关,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子午方位交替!\"赖诗瑶突然抓住郝逸辰的手腕,沾血的指尖在他掌心画出溶洞壁画上的符咒。
血玉发出的青光骤然暴涨,将最近的黑衣人腕表冻成冰坨。
郝宇轩趁机甩出三枚银针,精准刺入冻结的腕表缝隙——爆开的冰碴里竟藏着祠堂失窃的鎏金窗花碎片。
赖诗瑶惊讶地捂住嘴巴,“原来这些窗花碎片在这里,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更多黑衣人的脚步声从戏台后方传来,积雪下的青砖开始规律震动。
赖诗瑶突然想起母亲失踪前教她唱的采茶调——第四句转音时总会敲三下瓦罐,与此刻青砖震动的频率完全一致。
她扯下围巾缠住郝逸辰渗血的手掌,红蓝格子布瞬间被莲纹染成诡异的青灰色。
郝逸辰一脸诧异,“这频率怎么会和采茶调一样,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坤位移位!\"郝宇轩的吼声被突如其来的梆子声切断。
黑衣人首领的鞋跟正以某种古老节拍叩击地面,那些悬浮的琉璃棱镜开始投射出扭曲的星图。
那星图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景象,让人头晕目眩。
赖诗瑶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这星图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某种神秘的阵法?”赖诗瑶突然将染血的围巾抛向空中,沾着沉香灰的剪纸从袖口滑出——红纸割裂光线的瞬间,星图投影恰好映出描金柱内部的青铜齿轮结构。
郝宇轩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这星图竟然能映出齿轮结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郝逸辰的冰刃突然崩裂,血玉脱手坠向地面的刹那,整座戏台的梁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倾轧声。
赖诗瑶扑过去接住血玉的瞬间,掌心血迹在玉面晕开成并蒂莲图案。
那些原本疯狂蔓延的锁链状莲纹,突然如退潮般缩回郝逸辰的衣领之下。
郝逸辰满脸震惊,“这血玉和莲纹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太奇怪了!”
\"西南角地砖!\"郝宇轩的钢索突然转向,扯开积雪覆盖的青砖。
露出的小型青铜祭坛上,二十三枚鎏金窗花碎片正拼成残缺的星宿图。
赖诗瑶扑过去时,怀中的血玉突然与祭坛产生共鸣——玉面浮现的并蒂莲纹路,恰好补全了星宿图缺失的角宿位置。
郝宇轩瞪大了眼睛,“这血玉竟然能补全星宿图,这其中的奥秘到底是什么?”
黑衣人首领的梆子声突然变调,悬空的琉璃棱镜集体转向青铜祭坛。
郝逸辰踉跄着撑住描金柱,发现柱面裂缝里渗出暗红液体——那味道与三日前密室密码锁上的凤尾蕨汁液如出一辙。
他伸手抹过液体按在血玉上,玉面顿时腾起青烟,将最近的黑衣人手中的信号弹引线冻成冰柱。
赖诗瑶满脸疑惑,“这液体和血玉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戏台顶的横梁突然砸落,扬起的雪雾里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赖诗瑶在混乱中抓住郝宇轩的战术笔,笔端射出的紫光灯照亮祭坛底部——那里用金粉画着与溶洞暗河相同的漩涡状阵图,而阵眼位置赫然是她母亲常戴的银簪花纹。
郝逸辰惊讶地说:“这阵图和母亲的银簪花纹,难道和母亲的失踪有关?”
\"小心!\"郝逸辰的警告被淹没在梁柱坍塌的轰鸣里。
赖诗瑶抬头时,看见二十三枚琉璃棱镜正汇聚成光束刺向祭坛。
她本能地举起血玉遮挡,却听见郝宇轩的钢索擦着耳际划过——那些被钢索搅碎的光斑,竟在雪地上投射出祠堂失窃窗花完整的图案。
赖诗瑶惊恐又疑惑,“这琉璃棱镜汇聚的光束,还有这完整的窗花图案,到底预示着什么?”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上戏台的瞬间,描金柱内部突然传出机括转动的闷响。
赖诗瑶手中的血玉突然变得滚烫,玉面并蒂莲纹路渗出鲜血般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渗入青铜祭坛的裂缝。
当第一个黑衣人的刀锋触及她后颈时,整座戏台的地面突然塌陷成四十五度斜角——那些鎏金窗花碎片如同活过来般,沿着倾斜的青砖滑向黑暗深处。
郝宇轩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这一切的变化太突然了,后面还会发生什么?”